刀尖狠狠刺入左肩那处被病气腐蚀的伤口附近!并非为了自残,而是利用杀猪刀本身蕴含的、哪怕微弱至极的煞气,以及这种极致的物理刺激,强行阻隔和逼退一部分正在疯狂蔓延的病气!
“呃啊——!”剧烈的痛苦让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身体剧烈颤抖,但眼神却因此清醒了一瞬!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腐蚀感,似乎真的被这粗暴的方式暂时遏制了少许蔓延的速度!
“走!”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方向,朝着怨念触手相对稀疏、痨病鬼病气尚未完全合拢的一个缺口,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气血之力灌注双腿,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冲过去!武生酒壶被他死死按在怀中,壶中那“英武不屈”的意念被他激发到极致,护住最后的心神不失。
葫爷乌光大盛,在前方开路,强行冲散了一些阻挡的怨念能量和稀薄的病气。
“咳!”痨病鬼似乎没料到张大山如此悍勇果断,动作慢了一拍,眼睁睁看着那道踉跄却决绝的身影,硬生生从它和怨念巢穴的夹缝中冲了出去,直奔蓄水池边缘锈蚀的管道和墙壁!
张大山根本来不及寻找原来的入口,他看准一处管道缝隙和墙壁之间的狭窄空隙,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身后,是痨病鬼愤怒(或许)的咳嗽声和怨念巢穴狂暴的能量波动。
管道狭窄,布满锈蚀和尖锐的凸起,刮擦着他的身体,左肩的伤口不断撞击,带来一阵阵让他几乎晕厥的剧痛。他咬着牙,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模糊的方向感,在黑暗、潮湿、充满铁锈味的管道网络中拼命向前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空气的气息。他用尽最后力气,撞开一处松动的栅栏,滚落在一片荒草丛中。
冰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他贪婪地呼吸着,尽管空气中依旧有工厂区的污浊气味,但比起地下那令人窒息的怨念和病气,已是天堂。他仰面躺在草丛里,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左肩的伤口血肉模糊,灰黑色的病气依旧盘踞不去,不断侵蚀,剧痛一阵阵袭来。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颗冰冷坚硬的怨念结晶,又感受了一下几乎废掉的左臂和空空如也的气海。
地府手机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不知掉落在了哪里,或许是地下蓄水池,或许是管道里。
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伤上加伤,只拿到一颗结晶,还丢了手机。
意识开始模糊,失血和病气侵蚀带来的冰冷感逐渐占据上风。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巨大牛头身影,正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冷漠地注视着他这个狼狈不堪的“合伙人”。
是幻觉吗?
还是……牛头丙伍壹,一直就在冷眼旁观?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