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这个声音如影随形。
开车时，吃饭时，甚至上班开会时——那个幽怨的女声总在耳边响起：“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夜晚变得更加难熬。卧室温度低得如同冰窖，赵明裹着厚厚的被子依然冷得发抖。梦里，总有一个没有右眼的女人在黑暗中追着他，一遍遍地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
他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体重急剧下降。同事们都觉得他变了个人——神情恍惚，动不动就惊恐地回头张望。
一周后的雨夜，赵明加班到深夜。他战战兢兢地坐进车里，刚发动引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他惊恐地看着前挡风玻璃——鲜血正从玻璃上方缓缓流下，在玻璃上划出数道血痕。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女声这一次格外清晰，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低语。
赵明惨叫一声，弃车而逃。
经人介绍，他找到了张大山。
听完赵明的哭诉，张大山沉默良久。他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右眼空洞的女鬼正紧紧贴在赵明背上，惨白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去自首吧。”张大山最终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不！我不能坐牢！”赵明失控地大喊，“我才二十三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你可曾给过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张大山的目光如炬。
赵明落荒而逃。
当晚，他尝试了朋友说的所有方法——去寺庙求了护身符，在房间里撒了糯米，甚至请人来跳大神。但女鬼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凌晨三点，赵明蜷缩在卧室角落，精神已经完全崩溃。房间里结了一层薄霜，墙壁上渗出鲜血。
“你为什么不把眼睛还给我？”女鬼的声音这一次不再飘渺，而是真真切切地从他面前传来。
赵明缓缓抬头——那个妇女就站在他面前，惨白的脸上，右眼窝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的眼睛……在哪里……”女鬼伸出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第二天清晨，物业接到邻居投诉恶臭，强行打开赵明的房门。
赵明倒在客厅中央，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他的右手紧紧抠着自己的右眼，指缝间满是凝固的血迹。
最诡异的是，他的左眼瞳孔中，倒映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而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用血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