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缕金线般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落在云翩翩的眼睑上。她正梦见自己漫步云端,却被一阵天摇地晃惊醒——原来是流云那丫头正不依不饶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小姐,小姐!”流云的声音像只欢快的云雀,带着掩不住的雀跃,“快醒醒!”那双手摇晃的力度,活像要把床榻都震散架似的。
云翩翩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勉强睁开惺忪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流云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杏眼里盛满了迫不及待的光。
“三爷和二皇子…”流云的话在她耳边炸开,“已经把灵石堆在前院了。”
“灵…石?”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劈下。云翩翩霎时清醒,被子一掀就要往外冲,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竟浑然不觉。那急切的模样,活像只闻见鱼腥的馋猫,恨不得立刻扑到前院去。
“小姐!鞋!”流云举着绣鞋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在门槛处险险拽住云翩翩腰间飘飞的衣带,“小姐你还没梳妆打扮呢。”
“您这副模样出去,明日满京城就该传国公府大小姐疯魔了!“
铜镜前,云翩翩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啄米的小鸡。流云灵巧的手指在她如瀑的青丝间穿梭,时而挑起一缕,时而挽起一束。
那散乱的发丝在流云手下渐渐变得服帖,最后竟化作一朵流云般的发髻。
“就这样吧,简单些。”云翩翩含糊地嘟囔着,眼皮直打架。
可流云全然沉浸在梳妆的乐趣中,最后还郑重其事地别上了一朵浅粉色的珠花。那珠花下的流苏随着云翩翩困倦的点头轻轻摇晃,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当流云又要往她脸上扑粉时,云翩翩终于彻底清醒,连连摆手:“不要这些!”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闷得慌!”
最后,云翩翩只勉强允了抹浅绯色的口脂。那抹红在她唇上晕开,像晨露浸润过的樱花瓣,清透而娇嫩,衬得她瓷白的肌肤愈发莹润如玉。
更衣时,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被摆弄的提线木偶,任由流云替她系带、抚平衣褶,时不时还要掩唇打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困倦的泪花,惹得流云又好气又好笑。
待一切收拾妥当,云翩翩站在铜镜前,微微一怔。镜中人影娉婷,竟与昨日的自己判若两人——或许是因为正式迈入聚灵期,周身灵气滋养,原本青涩的轮廓悄然舒展,连肌肤都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一袭素白襦裙轻盈垂落,暗纹如水波流动,衣袂间点缀着金丝勾勒的云纹和几颗幽蓝的宝石,衬得她如月下初绽的昙花,清丽而矜贵。云髻高挽,珠花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耳畔的玉坠晃出细碎的光影,颈间的璎珞更是精巧细腻,每一颗珠子都映着晨光流转。
眉眼温婉,眸光盈盈,竟透出几分从前没有的灵动与风情。
——这哪里还是那个瘦巴巴的豆芽菜?
流云站在一旁,双手捧心,满眼都是对自己“杰作”的得意。而云翩翩更是满意,心想:“这手艺要是放在现代,随便拍几个妆造视频,绝对能火遍全网!”
然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胸口,她忽然想起昨夜那个男人讥诮的语调,指尖下意识地抚上那处,暗暗咬牙:
“从今日起,一日三顿猪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