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掉个不停:“我只是……只是想让郑泉哥知道我喜欢他,这怎么就成刷存在感了?还有,我不睡觉是我的事,凭什么要管别人?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这么说我!”
郑敏被她这番蛮不讲理的质疑彻底惹火,语气里没了半分克制,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怒气:“行了,大小姐!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吗?”
她指着女人,声音又冷又利:“白天闹完凌晨闹,不管不顾横冲直撞闯进别人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哥动心?有什么用啊!最后只会让人觉得你又自私又可笑!”
这话刚落,村口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一对中年夫妻互相扯着胳膊,跌跌撞撞地往这边来——男的满脸通红,女的抹着眼泪,嘴里还不停嚷嚷着“过不下去了,今天必须离”。
两人刚好撞见围在饭店门口的人群,女的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挣脱丈夫的手就往人堆里冲,哭喊道:“大家评评理啊!他天天不着家,我跟他吵两句,他就说要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男的也红着眼,梗着脖子吼:“我天天在外挣钱养家,你就知道疑神疑鬼!离就离,谁怕谁!”
原本围着那姑娘的村民,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对夫妻吸引过去,有人劝和,有人议论,场面更乱了。那姑娘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离婚夫妻,哭闹声猛地停了,站在原地,脸上的怒火和委屈僵住,眼神里多了几分不知所措——她闹了半宿的“喜欢”,在旁人鸡飞狗跳的“过不下去”面前,突然显得格外单薄。
郑敏见那阿姨哭得撕心裂肺,赶紧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声音比刚才对姑娘时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条理:“阿姨,您先别激动,干什么啊这是!”
她转头看了眼一旁气鼓鼓的叔叔,又转回来劝阿姨:“您可别误会叔叔,他天天往外跑,十有八九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啊!您想啊,要是他真不把家放心里,当初为啥还要跟您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呢?”
说着,她又朝那叔叔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嗔怪:“叔叔,您也是,阿姨在家操心,您回来好好说啊,动不动就提离婚,多伤感情!”
叔叔猛地扯开嗓门,语气里满是憋了许久的火气,指着阿姨的手都在抖:“郑敏,你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我忍她很久了!问题是她不光疑神疑鬼,还经常跑去温岭酒店,跟别的男人凑在一起!”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静了,连刚才哭闹的姑娘都忘了出声。叔叔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那姑娘身上,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狠劲:“还有,你以为她为啥闹着要离婚?就是想护着外面那摊子——这个半夜来闹的姑娘,根本就是她和那个男人的私生女!”
叔叔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在原地,那姑娘脸上的茫然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她猛地冲上前,指着叔叔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胡说!你放屁!”
她浑身发抖,眼泪却不再是委屈,而是掺杂着暴怒的猩红:“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了离婚,居然编这种瞎话污蔑我们!什么私生女?你简直丧心病狂!”她一边喊,一边伸手要去推搡叔叔,被旁边的村民死死拉住,可嘴里的嘶吼没停:“我不准你骂我妈!不准你胡说八道!今天你必须给我们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原本还在哭的阿姨也愣了,反应过来后扑过去捶打叔叔:“你这个杀千刀的!为了离婚你什么浑话都敢说!我什么时候去过温岭酒店?什么时候有私生女!你良心被狗吃了!”一时间,姑娘的暴怒嘶吼、阿姨的捶打哭闹、叔叔的粗气反驳混在一起,把凌晨的郑家村搅得彻底没了章法,比刚才的闹剧还要混乱几分。
叔叔被捶打得急了,猛地从怀里拽出一叠照片,“啪”地甩在地上,照片散落一地,最上面一张清晰地拍着——阿姨和一个陌生男人并肩走进温岭酒店的大门,两人姿态亲近,男人还替她扶了扶车门。
“我胡说?你自己看!”叔叔指着地上的照片,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这是上个月十五号,我托人拍的!你说你去走亲戚,结果呢?跟别的男人进酒店!这一张,这一张,全是证据!”
围观的村民都凑过去看,小声议论起来。阿姨盯着照片,脸色瞬间惨白,捶打的动作停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刚才还暴怒嘶吼的姑娘,也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母亲的身影,眼里的怒火一点点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眼泪“唰”地又掉了下来,却再也喊不出声,只是攥着拳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叔叔喘着粗气,指着脸色惨白的阿姨,声音里满是后怕与愤怒,一句话像炸雷似的砸在人群里:“你以为这就完了?你还跟那男人私下说,要把郑武力郑长老杀掉!你疯了吧?”
这话一出,全场彻底死寂——连刚才议论的村民都闭了嘴,齐刷刷地看向阿姨,眼里全是震惊。郑长老的死还没查清,现在居然牵扯出“要杀掉他”的说法,连郑涵都往前站了半步,眼神锐利地盯着阿姨,攥紧了拳头。
阿姨浑身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有……是他胡说……是你伪造的……”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地上的照片,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
刚才还暴怒的姑娘,此刻彻底没了力气,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又想起叔叔的话,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失望与恐惧的茫然——她闹了半宿的“喜欢”,母亲牵扯出的“私生女”,还有这句惊悚的“杀郑长老”,像一张乱网,把她彻底裹在了里面。
就在全场死寂的瞬间,村口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一个男人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径直走到叔叔身边,脸色焦急又带着点沉痛:“哥!你别糊涂了!”
他指着瘫在地上的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嫂子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嫂子早就被她杀掉了啊!”
男人喘着粗气,指着那女人的手都在抖:“我查了很久,她是冒充嫂子的!真正的嫂子上个月去温岭办事,被她和同伙害了,她就顶着嫂子的身份,混进家里,还跟外面的男人勾结,连郑长老的死,说不定都跟她有关!”
这话像最后一根惊雷,炸得全场彻底乱了。叔叔盯着眼前的“妻子”,又看看来报信的男人,脸色瞬间从愤怒变成了惊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那女人原本惨白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猛地爬起来就要跑,却被早有准备的郑涵和李明远一把抓住胳膊,死死按在原地,眼里终于露出了藏不住的慌乱与狠厉。
刚才还在哭闹的姑娘,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被按住的“母亲”,又看看地上的照片和满脸震惊的村民,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她闹了半宿的喜欢,维护的母亲,原来从根上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吵闹的姑娘突然闭了嘴,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暴怒,只剩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直直盯着被按在原地的阿姨:“行了,不要说了,这些信息我早就知道。”
她上前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阿姨:“你就是个急性子,做什么都沉不住气——郑长老家附近,你这些天是不是天天在附近盯着?还有,你为什么一直不去认你的父亲?他就是郑长老啊!”
“父亲?郑长老?”阿姨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原本慌乱的眼神瞬间瞪圆,懵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可这懵怔只持续了几秒,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被郑涵和李明远按着的胳膊青筋暴起,声音尖利得刺耳:“你胡说!你闭嘴!谁是他女儿!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郑长老!”
她一边嘶吼一边往姑娘那边扑,眼里满是被戳穿秘密的惊恐与暴怒:“是你!是你故意挑拨!我根本没有父亲,更不会是那个老东西的女儿!你为了帮他(叔叔),居然编这种谎话害我!我杀了你!”
她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嘴里的话也越来越混乱,一会儿否认,一会儿咒骂,刚才还试图伪装的镇定彻底崩了,只剩下被揭开伤疤的歇斯底里——所有人都看出来,姑娘的话,戳中了她最不敢面对的秘密。
那姑娘看着阿姨歇斯底里的样子,眼神冷了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合照,“啪”地甩在阿姨面前的地上。
照片里,年轻时候的阿姨穿着碎花裙,和郑长老并肩站在老槐树下,两人笑得眉眼弯弯,阿姨的头轻轻靠在郑长老肩膀上,姿态亲昵得根本不像陌生人——照片边缘还隐约能看到当年的日期,正是二十多年前。
“我胡说?”姑娘蹲下身,指着照片里的人,声音又冷又沉,“这是你和郑长老的合照,你敢说不是?你天天在他住处附近转悠,不是盯梢,是不敢认他这个父亲!”
阿姨盯着地上的合照,瞳孔猛地收缩,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郑涵和李明远手里。她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又看看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脸色从惨白变成青紫,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这张她藏了二十多年、以为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照片,彻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否认。
阿姨盯着照片,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声音嘶哑地承认了一切——她确实是郑长老早年失散的女儿,因记恨当年被弃,又被同伙挑唆,才冒充他人妻子潜伏,最终对郑长老下了狠手。
时间一晃到了上午十点,远处传来警笛声,周队带着警员赶到,出示证件后,依法将阿姨带走,现场散落的照片、证词都被一一收走,郑长老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中午的太阳升得老高,郑泉、郑涵一行人收拾好现场的杂物和行李,简单吃了顿午饭,便准备午后返程——连日的忙碌让每个人都带着倦意,却也因案件告一段落松了口气。
可没等他们上车,派出所副所长的女儿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眼看到人群里的郑泉,立刻叉着腰闹了起来:“郑泉!你给我站住!我爸说你根本不想跟我处对象,还说你们ScI没人找对象,全是骗我的!”她堵在车门前,又哭又闹,“我不管!你必须跟我道歉,还要答应跟我在一起,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刚平静下来的现场,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搅得热闹起来,几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停下脚步,准备再劝劝这位执拗的姑娘。
郑敏听见熟悉的吵闹声,快步上前拦住郑思思,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点严肃:“郑思思,你干什么啊!”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哥、我哥他们早就跟你说过,ScI调查局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对象,更不需要什么警嫂。好吗?你这样闹,不仅耽误我们返程,也让你爸脸上不好看啊!”
郑思思被“不需要警嫂”几个字砸得愣在原地,叉腰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里的怒火褪去,只剩下满满的茫然。
愣了几秒,她突然抬头,声音带着哭腔,一连串问题砸了出来:“不需要警嫂?那……那你们一辈子都不结婚了吗?郑泉明明之前对我笑过,他不是对我有意思吗?还有,我爸说你们ScI的人最负责任,怎么连好好说清楚都不肯,非要用‘不需要’来打发我?”
郑思思听完,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彻底愣住了——脸上的哭闹僵住,连眼泪都忘了掉,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声音发颤地开始质疑,带着不敢相信的委屈:“搞笑女?他笑是觉得我搞笑?不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吗?”她攥紧衣角,眼眶又红了,“你骗人!我爸说男生对女生笑就是有意思,你肯定是不想我跟郑泉在一起,故意这么说的!郑泉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郑泉皱着眉从人群里走出来,语气里没了半分耐心,带着点被缠得烦躁的冷意:“行了,你闹够了没有?这样有意思吗?好玩吗?”
他看着郑思思,眼神直白得不留余地:“我一直把你当单纯的小女孩,没好意思戳破——你别总觉得扎两个马尾辫就好看,真不是。” 这话像一盆冷水,直直浇在郑思思头上,让她瞬间没了声音。
话音刚落,派出所副所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老远看见这阵仗,又听见女儿刚才的哭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几步走到郑思思面前,压抑着怒火低吼:“郑思思!你闹够了没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打扰人家工作,你偏不听!现在丢人现眼丢到这儿来了!”
副所长的怒火让郑思思彻底绷不住了,刚才被郑泉戳破的委屈、被质疑的不甘,再加上父亲的当众斥责,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掉,一边哭一边跺脚:“爸!他们欺负我……郑泉说我不好看……他们都不喜欢我……” 哭声里满是孩子气的委屈,刚才闹脾气的蛮横劲儿,此刻全变成了没底气的哽咽。
郑泉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思思,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直白:“行了,别哭了。”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少了几分烦躁,多了点无奈:“什么欺负你,你根本就是爱慕虚荣,觉得跟我们扯上关系有意思。说到底,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傻瓜,把好感当成了执念,闹到现在,自己难受,也让大家为难。”
郑思思哭到一半,猛地愣住了——她抓着“小傻瓜”三个字,又琢磨着郑泉语气里的“无奈”,突然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就往前凑:“你叫我小傻瓜!那就是对我有意思!赶紧的,去领证!”
郑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噎得一愣,随即皱起眉,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无奈:“领证?领什么证?”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直白又清醒,“你说的是郑长老案的人证,还是刚才那些照片物证?我可没跟你说过要领别的证。”
郑思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没听懂郑泉的话,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人证物证”是什么意思,刚才的开心瞬间炸成了怒火。
她猛地跳起来,指着郑泉尖叫:“你耍我!你明明叫我小傻瓜就是对我有意思!现在又拿人证物证糊弄我!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越喊越激动,眼泪又涌了上来,却不是委屈,是被耍后的暴怒:“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去领证,不然我就跟我爸说你欺负我,让他不准你们走!”
副所长赶紧上前拉住暴怒的女儿,脸色又急又窘,压低声音却带着十足的郑重呵斥:“你要干什么!不许胡闹!”
他用力攥着郑思思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无奈的提醒:“他们可不是普通警察,是市局的ScI!那是咱们派出所上级(市局分局)的上级(市局)!你再这么闹,不仅丢我的脸,真把人惹急了,谁都保不了你!” 这话一出,郑思思的嘶吼猛地顿住,虽然还在气鼓鼓地瞪着郑泉,却没再敢往前冲,只是委屈地瘪着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郑思思被“市局上级的上级”这句话砸得彻底懵了,伸着的手指僵在半空,连怒火都忘了发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点怯意和不甘,一连串问题又冒了出来:
“市局的ScI?就是……比我爸、比分局还大的官?”她看看父亲严肃的脸,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郑泉,眼眶红了,“那……那你之前对我笑,真的只是觉得我搞笑?不是喜欢我?还有……你们真的一辈子都不结婚,不要警嫂吗?”
郑泉点点头,语气没了多余情绪,只剩直白:“当然。你就是个分不清好感和执念的傻瓜,闹了这么久都没明白。”他转头看向副所长,无奈地笑了笑,“叔,您这女儿,是真有点拎不清。”
副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拉着还在发懵的郑思思就往回走,语气又气又无奈:“走了,傻瓜女儿,别在这儿丢人了。”
郑思思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闹了半天,不仅没换来半点好感,还被当成了“拎不清的傻瓜”。她猛地挣开父亲的手,指着正要上车的郑泉一行人,爆发出最后一阵暴怒:“郑泉!你给我回来!我才不是傻瓜!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可郑泉他们没再回头,几人迅速坐进车里,引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郑思思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走越远,最后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副所长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拉着她慢慢离开。
郑敏站在自家饭店门口,看着追着车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气鼓鼓跺脚的郑思思,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又无奈又严肃的劝说:“行了,你要干什么啊!”
她上前一步,把话挑得明明白白:“我都说了,他们是市局的ScI,不是你能随便闹的——你总想着跟他们吵,可欺负他们,就相当于不尊重你自己的母亲啊!我们都是女的,我们的母亲也都是女的,ScI里也有女同事,你闹得再凶,把他们的屋顶吵翻掉,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会因为你闹就改变主意,最后丢人的还是你自己!”
郑思思被劝得满脸不服气,转头就憋了股劲写了封举报信,直接叫快递员往省厅寄——字里行间全是“ScI队员态度恶劣、故意刁难”的气话。
消息传到我们这儿时,我、王思宁、郑泉、郑涵、韩亮,连郑军局长都皱了眉,一行人立刻驱车赶回郑家村,刚进村口就撞见正坐在自家门槛上赌气的郑思思。
我快步上前,又急又气:“郑思思,你疯了吧?居然真去举报我们!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郑敏也从饭店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擦碗布,上前就拉着郑思思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你看看你,真是疯了!省厅管着市局,市局管着你爸的派出所,你这举报信一寄,要是真查下来,你爸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哦!你就没替他想过?”
郑思思听完,手里的石头“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没回过神——她只想着出气,压根没琢磨过举报信会牵连父亲的工作。
可这懵怔没持续两秒,她猛地跳起来,指着众人又开始大发雷霆,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慌:“我……我哪知道会连累我爸!是你们先欺负我的!郑泉耍我,你们都骂我傻瓜,我不举报你们举报谁!”她一边喊一边往后退,眼眶通红,“你们别吓我!我爸的工作要是没了,都是你们的错!”
我看着她又急又慌却还嘴硬的样子,语气沉了下来,压着情绪放缓了语速:“你闹的时候,有没有好好想过?我们的上级,是我们已经去世的母亲,她一辈子都在教我们要明事理、顾大局;而你的母亲,要是知道你为了点小委屈,就闹到要举报、甚至可能毁了你爸工作的地步,她会怎么想?”
我上前一步,眼神里满是无奈:“你以为这样闹能出气,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不分轻重、只图一时痛快,她会觉得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啊?除了让爱你的人担心,让自己更难堪,你什么都得不到!”
郑思思捂着耳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扯着嗓子打断你,语气里满是混不吝的蛮横:“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什么母亲、什么大局,全是你们糊弄我的借口!”
她跺着脚,红着眼眶却硬撑着凶狠:“我不管!反正你们欺负我在先,我爸的工作要是保不住,你们也别想好过!这些话我不爱听,也不想听——要么郑泉跟我道歉,要么我就等省厅的人来!” 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根本听不进半句劝,完全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把所有道理都当成了“废话”。
我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急又无奈,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些:“郑思思,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非要闹到无法收场才肯罢休吗?”
话音刚落,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后传来——郑思思的母亲拎着菜篮子快步走来,脸色铁青,一见到闹得不可开交的女儿,上去就拉过她的胳膊,压抑着怒火低吼:“郑思思!你给我住嘴!”
她气得手都在抖,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我刚从你爸单位回来,就听说你写举报信寄去省厅?你是不是疯了!你爸为了你的事跟领导赔了多少笑脸,你倒好,为了点儿女情长,连你爸的前程都不管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 一通疾言厉色的呵斥,让郑思思的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捂着胳膊愣愣地看着母亲,第一次没敢再顶嘴。
郑思思梗着脖子,眼里满是不服输的倔强,甩开母亲的手就往外冲:“行了!你们都别劝了,反正我亲自去省厅说!我就不信没人管他们!”
谁也没拦住她这股拧劲。时间转眼到了下午,没人想到,事情竟真的闹到了法庭——并非省厅追责,而是郑思思闹到司法机关,一口咬定ScI“滥用职权、故意刁难”,最终由法院开庭调解。
法庭上,沈鹤芳沈判长端坐审判席,看着原告席上的郑思思,依法宣读了调查结果:她的举报缺乏事实依据,ScI队员并无任何违规行为,反而多次对其耐心劝说。
听到“举报不成立”的结论,郑思思瞬间懵了,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可下一秒,她突然情绪失控,指着旁听席上的我们,在法庭上大声指责起来:“不是的!他们就是欺负我!郑泉耍我玩,郑敏骂我傻瓜,他们都看不起我!你们凭什么说我没依据?我明明受了委屈,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不顾法警的阻拦,声音尖利,在肃穆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完全忘了这里不是她能随意撒泼的地方。
我从旁听席上站起身,又急又气,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无奈:“行了,郑思思,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指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什么叫我们看不起你?从头到尾,是你自己看不起人、听不懂人话!我们劝你别闹,是怕你连累家人;郑泉跟你说清楚,是不想你越陷越深——你把所有人的好心都当成恶意,现在倒反过来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在看不起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郑思思紧绷的神经。她愣在原地,眼神瞬间变得涣散,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反复念叨着“没人懂我”“都是你们的错”,整个人完全失了条理,显然是精神出了问题。
法警见状立刻上前控制住情绪失控的她,沈判长见状也只能宣布休庭,最终联系了精神病院,由医护人员将状态极不稳定的郑思思接走。这场由执念引发的闹剧,终以这样令人唏嘘的方式落幕。
【案件企划(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