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大家松口气,周围买菜的居民突然接二连三挠起了胳膊,有人喊“我身上也起疙瘩了”,有人揉着脖子说“痒得难受”,没一会儿,好几个居民都出现了和之前女生一样的过敏症状。
市场负责人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情况,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对着摊主和居民们大声说:“看来是市场里藏了不少这类小虫,卫生隐患没排查到位,只能紧急升级菜市场,先彻底清理消毒!”
这话一出,摊主们立马行动起来,卖菜的赶紧把蔬菜往筐里收,海鲜摊老板关掉水龙头、盖好活鲜盆,居民们也顾不上买菜,纷纷帮着摊主收拾东西,原本热闹的菜市场,没一会儿就变得井然有序,只剩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卢哥看着眼前的安排,跟赵晨几人对视一眼,说:“咱们的菜都齐了,这里交给负责人处理,咱们先回去准备晚饭。”几人点点头,拎起装着肉、海鲜和蔬菜的袋子,顺着人群往外走,没再耽误,径直往回赶。
回到ScI基地,刚把采购的菜放下,就听见基地里传来“全员大扫除,排查卫生隐患”的通知,大家刚要动手,门口突然进来一名民警,神色急促地四处张望:“风生!江岸区派出所的所长,在家里遇害了!”
苏队长听见这话,立马凑上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我是这里的队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反而找风生?”
我当即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纠正:“你并不是我们ScI调查局的队长,我们真正的队长,是郦队长。”
苏队长还想再说什么,郦队长已经闻声赶来,简单了解情况后,当即安排:“风生、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你们五个跟着民警先去现场勘查,我随后带支援赶到。”
我们五人立刻领命,跟着民警快步赶往案发现场。刚到死者家门口,我就看到郦队长已经提前抵达,连忙向民警和周围待命的人员介绍:“这位就是我们ScI调查局的刑警队长,郦队。”
就在这时,死者的邻居突然指着人群里的一个身影,声音带着惊恐和笃定:“这不就是苏小姐吗?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手上还攥着一把带血迹的刀!”
苏小姐听见邻居的话,脸色“唰”地一下涨成通红,刚才还藏着的慌乱瞬间被怒气取代,当场大发雷霆——她猛地往前冲了半步,指着邻居的手都在抖,声音尖得划破了现场的安静:“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带血的刀?我刚到这儿没两分钟,连死者家门都没靠近,你凭什么栽赃我!”
她越说越激动,又转头看向郦队长和我们,语气又急又躁,带着强装的委屈:“郦队,你们别听他乱讲!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派出所所长,更不可能害他,他就是认错人了,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邻居被她的怒气怼得也来了劲,往前站了站,声音一点没弱:“苏小姐,你疯了?你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一名小队长,所长是你的上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小姐身上。邻居又补了一句,语气格外肯定:“刚才我在楼道里碰到你,你慌慌张张往楼下走,右手攥着的刀上还沾着红的,我当时没敢多问,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血!”
话音刚落,又一名民警快步挤过人群,手里攥着个记录的小本子,径直走到我面前:“风生,刚查到关键线索!江岸区所长昨天下午,单独见过雷姆集团的一个中层,两人在街角那家‘星芒咖啡馆’待了快一个小时,至于具体聊了什么、有没有留下记录,目前还没排查出来!”
这话瞬间让现场的氛围更紧绷了——原本只聚焦在苏小姐身上的怀疑,此刻多了“雷姆集团”这条新线索,案件一下子从单一的“熟人作案”可能,延伸到了企业与公职人员的关联上。郦队立刻上前,接过民警手里的本子翻看,同时吩咐:“立刻派人去咖啡馆,调取昨天下午的监控和消费记录,再查一下那个雷姆集团中层的身份,越快越好!”
没等多久,去调监控的民警就带着设备赶了回来,当场把咖啡馆的画面投射在临时搭建的屏幕上。画面里,昨天下午三点多,死者(江岸区所长)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个穿黑色外套、戴鸭舌帽的人,身形看着有些熟悉。
民警放大画面,那人抬手喝咖啡时,不小心蹭掉了鸭舌帽的帽檐——众人一眼看清,哪里是什么雷姆集团的中层!穿黑色衣服的人,根本就是一直辩解的苏小姐!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嘴硬的苏小姐,看到屏幕里的自己,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之前的怒气一下子没了踪影,攥着衣角的手开始不停发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不……不是的……那不是我……监控看错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苏小姐身侧那个紧紧攥着的黑色背包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苏小姐,没必要再辩解了——刚才我们排查现场周边时,已经检查过你的背包,为什么里面装着一套和监控里一模一样的黑色衣服,还有那顶鸭舌帽?”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苏小姐身上,她猛地抬头瞪着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双手下意识地往背包后藏,可越是遮掩,越显得心虚,声音也弱了下去:“那……那只是我平时穿的衣服,巧合而已,跟咖啡馆的事没关系……”
我看着她还在嘴硬的模样,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平静,多了几分严肃:“还敢抵赖?你疯了吧?”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背包里的衣服也对得上号,邻居还撞见你揣着带血的刀,证据都摆到眼前了,你再狡辩有什么用?”我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又瞥了眼她身后的背包,“现在可不是你说‘巧合’,就能把事情翻过去的。”
苏小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积压的情绪彻底失控,当场又一次大发雷霆,又喊又跳地否认:“我没有!我说了没杀人!你们全在冤枉我!”
没等她闹完,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正是苏小姐的父亲,他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又想起遇害的所长是女儿的上级,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给了苏小姐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现场瞬间安静。
苏小姐捂着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愣了几秒后,突然蹲在地上哭出声,终于松了口:“我承认……承认昨天下午是我穿黑衣服去咖啡馆见他,背包里的衣服也是我的……”
可她哭着抬头,语气又变得坚定,带着一丝哀求:“但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杀他!我只是跟他谈事情,谈完就走了,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没等苏小姐的辩解落地,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亮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快步走下来,脸色比刚才勘查现场时还要凝重,刚站稳就对着郦队和我们沉声说:“郦队、风生,楼上卧室的储物间里,发现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陶坛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我们小心撬开坛子封口,里面铺着一层旧布料,掀开之后,赫然藏着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骨,看骨骼形态,暂时没法确定性别和年龄,还得等法医进一步查验,但能肯定,这尸骨埋在坛子里有些年头了,绝对不是刚遇害的所长。”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只是所长遇害的单起案件,此刻竟牵扯出了一具陈年尸骨,案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连刚才还在哭的苏小姐,都忘了抽泣,抬头怔怔地看着韩亮,眼神里满是震惊。
我说:“第二起尸骨案?第一起尸骨案对应赵奶奶跳楼案,最后抓到一个叫白昱闽。这一起尸骨案对应江岸区派出所所长被杀案。该凶手会是谁呢?”
苏小姐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来,眼神里的震惊还没褪去,就被浓浓的质疑取代,她往前冲了两步,指着韩亮的方向,声音又急又慌:“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之前跟他来过家里几次,从来没见过什么储物间的陶坛子,更别说里面还有尸骨了!”
她又转头看向郦队和我们,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的辩解:“会不会是你们找错地方了?或者是有人故意把坛子藏在那儿,想栽赃给我?我根本不知道这具尸骨的事,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皱着眉上前,打断了苏小姐的质疑:“行了,别再纠结了。这个装着尸骨的坛子,跟你之前见过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你说的那个还好好放在他的储物间里没动。”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坛子的样式上,语气多了几分凝重:“而且你没发现吗?这装尸骨的坛子,和上一起赵奶奶跳楼案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说完,我指了指旁边待命的民警,又看向还想开口的苏小姐:“现在案情没查清楚,你在这闹也没用,赶紧跟着民警回去配合调查,别在这耽误现场勘查了,好吗?”
一旁的郦雯队长也上前半步,眼神锐利却语气沉稳:“苏小姐,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有什么话,回局里慢慢说,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苏小姐听完这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愣在原地一下子懵了,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喃喃着“一模一样的坛子……”。
没愣几秒,她又猛地回过神,眼神里重新燃起执拗的质疑,伸手拽住旁边民警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的慌乱:“不对!肯定不对!要是跟上次的坛子一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知道这坛子的来历,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认定我有问题!”
她又转头看向郦雯队长,语气急切又带着哀求:“郦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见过这坛子,更没碰过什么尸骨,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看着她还在反复质疑的样子,语气放软了些,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行了,别再琢磨了。我不是让你去局里,是叫你和你父亲先回家,好吗?”
我指了指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继续说:“现在天色已经晚上了,现场勘查还得接着做,你在这也帮不上忙。明天要么过来把情况跟我们说明白,要么写一份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一旁的郦雯队长也点头附和:“嗯,先回去休息,明天配合做份笔录,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不用在这耗着了。”
苏小姐听了我和郦雯队长的话,终于不再争执,立马从包里掏出笔和笔记本,快速写了几行字,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夹在里面,递过来时低声说:“这是所长的女儿,我之前跟所长对接工作时见过几次。”
说完,她没再多余说话,跟着父亲转身离开了现场。
我们拿着笔录和照片返回基地,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卢哥就凑了过来,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两眼,突然开口:“这个女的不就是刚才菜市场里面的那个吃海鲜消除疙瘩的女的吗?”
我和郦雯队长对视一眼,都愣了——没想到两起看似无关的事,竟因为这张照片连在了一起,案情又多了一层隐藏的关联。
韩亮凑到桌前,盯着照片又看了看,恍然大悟般开口:“难怪!我刚才在死者家里的厨房勘查时,发现冰箱里放着不少新鲜海鲜,当时还纳闷是谁准备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女儿——可刚才在现场,一直没见到他女儿在哪。”
韩亮的话音刚落,基地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副所长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是位神色憔悴、眼眶通红的妇人,正是死者的妻子;跟在她身后的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外套,正是卢哥他们在菜市场见到的、吃海鲜后疙瘩消退的人,不用多说,这就是死者的女儿。
死者的妻子刚坐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慢慢说起了死者生前的事:“昨天下午他说要去咖啡馆见个人,出门前还跟我念叨,说谈的事有点要紧,让我晚上不用等他吃饭。”
“结果到了晚上十点多,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他在派出所加班,就没多问。直到今天早上,我去他书房拿东西,才发现他没在家,我慌得厉害,赶紧联系副所长,最后……最后就在家里发现了他……”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又补充道:“他这阵子总有些心神不宁,有时候半夜会起来坐在客厅抽烟,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工作上的事’,我也没敢多追问,没想到……”
死者的女儿接过母亲的话,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努力理清了思路,说起了今天下午的情况:“今天下午两点多,我爸说菜市场的海鲜新鲜,非要拉着我一起去买——他知道我之前总莫名起疙瘩,说新鲜海鲜补身体,还跟我开玩笑说‘今天陪你挑,挑到你满意为止’。”
“到了市场,他先陪我选了虾和扇贝,还帮我跟老板砍价,后来他说要去买些青菜,让我在海鲜摊等他。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就拎着青菜回来了,没多停留,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她攥紧了手指,眼眶泛红:“我真没想到,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跟他一起出门……”
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基地门口,现场的氛围又沉了下来,大家各自整理着今天的线索——从菜市场的过敏风波,到所长遇害案,再到坛中尸骨与旧案的关联,每一条线索都缠在一起,藏着太多待解的疑问。
没人再多说什么,郦雯队长吩咐大家先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复盘案情,所有人都默契地收拾好资料,结束了这忙碌的一天。
【案件营业篇(Ep98(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