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方式和我们的方式不一样。”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服软,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火气:“方式不一样就不能配合了?我实地查现场、找目击者,你们抠老线索、对符号,说不定凑到一起反而能更快有突破,总不能一直各干各的吧?”
她又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我这还有昨晚爆炸现场的目击者口供,里面提了个穿黑色外套的人,说不定跟你说的雷姆集团、无限流计划有关,你就不想听听?”
我说:“你疯了吧?我们探案方式不一样啊!赶紧走。”
她被这话噎得一怔,随即火气又上来了,往门口堵了堵:“我疯了?我是想破案!凭什么方式不一样就得走?你要是能保证三天内查出雷姆集团和爆炸案的关联,我立马走,查不出来,你就得让我留下搭手!”
我说:“这个关于爆炸案信息的现场照片上,发现了眼睛符号。”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堵在门口的身子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语气里的火气瞬间降了大半,带着急切凑过来:“眼睛符号?在哪?我刚才看照片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没等我指给她看,她又追问:“那这个符号,真的和你说的‘无限流计划’、雷姆集团有关?也就是说,这爆炸案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搞的?”
我说:“赶紧走。”
她的目光还黏在那张现场照片上,手指下意识往照片边缘凑,却被我抬手拦了下来。这一下又勾得她有点急,却没再硬堵,只是咬着唇说:“我就看一眼眼睛符号在哪!看完马上走,绝不耽误你们查雷姆集团的线索,行不行?”
我说:“周队,她就是耍无赖。”
周队刚要开口,她立马炸了,指着自己反驳:“谁耍无赖了!我就是想确认下眼睛符号,怕错过跟爆炸案相关的关键信息!要是这符号真跟雷姆集团有关,漏了线索算谁的?”
她又转向周队,语气软了些:“周队,我真不是故意添乱,就看一眼照片、确认下细节,之后绝不多缠,您帮我说句公道话!”
我说:“不要以为你看了之后再去查,你这不是泄露机密吗?”
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刚才的急劲瞬间没了,却还是强撑着辩解:“我怎么会泄露机密?我就是自己查,绝不会跟外人提半个字!再说了,我也是警局的人,看个现场线索,怎么就扯到泄密上了?”
我说:“把雷姆集团的关键线索泄露出去,到时候你会被敌方灭口的,知道吗?”
她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往后退了一小步,刚才的强硬全散了,声音也低了些,却还带着点不服输的辩解:“我……我不会泄密的,怎么就会被灭口了?你们是不是把雷姆集团的事,想得太夸张了?”
我说:“夸张?这种事随时会发生啊!”
她攥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笃定,多了几分慌乱,却还是嘴硬:“怎么可能随时发生……我在警局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你们是不是故意吓我,就为了不让我参与?”
我说:“行了,我们为什么要吓你啊!看看,已经上午十点了,你还要怎样啊!”
她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时钟,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裤缝,慌乱劲儿没散,却还是没松口:“我也不是要耗着!就是……就是想确认下眼睛符号的位置,耽误不了十分钟,确认完我立马走,不耽误你们查线索行不行?”
我说:“行了,你就是送死啊!”
她像是被这话戳中了软肋,身子晃了晃,刚才的执拗淡了不少,却还是咬着牙没挪步:“我知道有风险,但总不能因为怕送死,就放着关键线索不管吧?要是眼睛符号真漏了,雷姆集团再搞出点事,不是更糟?”
我说:“你知道有风险,就更不可能了!到时候,你家人找上门来,说我们欺负你、让你陷入危险,这事算谁的?”
她的肩膀猛地垮了一下,刚才还硬撑的劲儿全没了,声音也哑了些:“我家人不会的……我要是跟他们说清楚是自己要查,他们能理解。”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飘向了门口,脚步也悄悄往后挪了半寸。
我说:“不会?不可能!你敢说这不是你计划在内的?先死缠着想掺进来,真出了岔子就找家人来闹,我们可担不起这责!”
她像是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着口袋的手都泛了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这种计划!我就是想破案,怎么到你这就成了故意找事、要闹到家人那里?你别血口喷人!”
我说:“想破案?不可能!你明明就是知道我们ScI调查局的办案能力,故意来搅局,想把我们搞崩塌,之后好让你女儿一路往上爬!这事,绝不可能!”
她像是被这话狠狠砸中,往后踉跄了一步,声音瞬间带了哭腔,却还咬着牙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女儿跟这事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想查清楚爆炸案,怎么就成了要搞垮你们、帮我女儿铺路?你不能这么凭空污蔑人!”
她又转向周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周队,您了解我,我从当警察那天起就只想着破案,从来没动过这种歪心思,您帮我跟他说清楚啊!”
我说:“行了,我们ScI调查局不吃这一套啊!”
她的眼泪刚在眼眶里打转,被这话一堵,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攥着袖口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我没耍什么‘套’!就是掏心掏肺想查案,怎么在你们这,就成了别有用心的算计?”
没等我接话,她又往前挪了半步,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恳求:“就算你们不信我,至少把眼睛符号的位置指给周队看,让他判断能不能跟我手里的现场记录对上,总不能一直把线索捂死吧?”
我说:“行了,这事儿本身就危险啊!你非要凑过来,不是故意跟我们过意不去吗?”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刚才的恳求淡了些,却还是没打算走:“我不是跟你们作对!是怕危险拖着拖着,雷姆集团又搞出乱子!就算我不掺和核心调查,就帮着守守资料、核对下证人信息总行吧?”
“不可能!”我攥紧了拳头,语气里满是不肯相信的执拗。
话音刚落,一名民警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我喊:“风生,有一个你的快递。”
我愣了愣,接过快递盒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003款式的洋娃娃,塑料外壳还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我伸手把洋娃娃拿出来,一张折叠的纸条从娃娃的衣角掉了下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吃糖的小孩不哭,奶奶跟你玩。
旁边一直盯着这事的女警察,一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又听闻这案子可能有其他同事介入的消息,顿时炸了锅,她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声音拔高了八度,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这案子明明是我们先跟进的!凭什么要被抢?!这纸条和洋娃娃都透着不对劲,耽误了线索追查谁负责?!”
“行了!”我把手里的003洋娃娃往桌上一放,又从抽屉里掏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偶推过去,“这个是第三个了,前两个都在这。你干什么啊!”
我抬眼扫了眼墙上的时钟,语气里的不耐烦压都压不住:“从今天上午九点到现在十点,整整一个小时了,一直吵吵嚷嚷的,闹什么啊!”
她脸上的怒火瞬间僵住,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点发飘的质疑:“第、第三个?前两个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一个小时里,你怎么不把这些情况都讲清楚啊?”
“行了,我们一直在调查,好吗?”我皱着眉,语气沉了沉,“别总想着抢案子。”
她彻底懵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连声音都带着急促的质疑:“一直在调查?那前两个洋娃娃的事,你们调查的时候怎么不通报?现在说在调查,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故意藏着线索,就为了不让别人插手?”
“行了!我们是ScI调查局,懂吗?”我往前半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们内部调查,为什么还要通报?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更别说,你根本就不是ScI调查局的调查员!”
她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要害,懵劲儿还没缓过来,又急着拔高声音质疑:“不是ScI的调查员怎么了?这案子涉及异常线索,难道只能你们查?还有,凭什么你们调查就不用通报,这不是藏着掖着是什么!”
“行了!这些案子和你有关系吗?没有任何关系!”我咬着牙压下火气,目光直盯着她,“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你是我们ScI调查局的什么人?”
这话刚落,周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之前已经跟她说过情况了,她执意要来,我也没拦着。”
她像是抓住了话柄,之前的局促瞬间散了,指着我们俩就开始质疑ScI:“周队都跟我说了情况,你们凭什么还拦着我问线索?再说了,ScI调查局怎么了?难道因为你们是ScI,就能把所有线索都攥在手里,不管别人想帮忙查案的心思?就这态度,能保证不耽误查案进度?”
“行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实在压不住火气,声音都沉了几分,“我们ScI调查局这七年来查案,从来没有让别人插过手!外人过来瞎掺和,只会带偏我们的调查方向,你懂不懂?”
她被“不要脸”三个字刺得脸色一沉,之前的犹疑全没了,指着我就反驳,字字都在质疑ScI:“我好心过来关注案情,怎么就成不要脸了?ScI七年不让人插手,难道不是怕别人比你们先查到线索?什么带偏方向,我看你们就是怕被人打破垄断,丢了面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盯着ScI、盯着这些案子不放,为什么对ScI这么感兴趣?不就是想为你女儿铺路,让她加入我们呗!”我盯着她,语气斩钉截铁,“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她像是被戳穿了心底的心思,脸色瞬间变了,之前的火气里掺了点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质疑:“我女儿想加入ScI怎么了?凭本事申请不行吗?我关注案子就是为了这个?你们ScI也太武断了吧!难道就因为我问了几句线索,就把人想得这么龌龊,还直接说‘不可能’?”
“好了!我们不是傻子,好吗?”我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拆穿后的笃定,“我们ScI调查局根本不缺人,更不缺你女儿一个,而且我们从来不会招收任何人。”
我顿了顿,目光紧紧锁着她:“你别以为借着询问线索的由头,就能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我总觉得,你根本就知道我们ScI的不少信息,别在这钻空子了,好吗?”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和恼意混在一起,指着我大声质疑:“谁钻空子了?我怎么就知道你们ScI的信息了?还有,你们凭什么说不招收任何人?ScI是铁打的吗?连个公平申请的机会都不给,还反过来污蔑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调查局作风?”
“行了!这里是严肃的办案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场所!”我转头看向周队,语气沉了下来,“周队,她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周队还没开口,她先攥着拳头抢了话,语气又急又硬,连带着工作龄一起报了出来:“我叫林秀!在刑侦系统干了八年了,早上九点十五分过来的,不是你说的‘莫名撒野’!”
“行了!我们从1995年7月16日成立ScI小分队,2000年3月23日升级成调查基地,2001年2月28日正式定为调查局,到现在2007年,这么多年的底子在这!”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你还在这撒野啊!”
她的话刚到嘴边就卡住了,整个人像被定住似的愣在原地,眼睛越睁越大,之前的恼意全没了,只剩掩不住的震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1995年就成立了?……到现在都十二年了?我之前怎么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久历史的ScI调查局?”
“赶紧走。”我没再跟她废话,语气里满是不容拖沓的强硬。
她刚要发作,门口就走进来两个少女,其中一个皱着眉喊她:“姑姑,你在这儿干什么啊!我们在家等了大半天,你怎么还不回去?”
听见“姑姑”两个字,她像是找到了撑腰的人,转头就对着我们大发雷霆,声音比之前更响:“等我?还不是他们ScI的人拦着我!我就是来问个案情线索,他们又赶我走又藏着信息,这叫什么办案的地方!你们俩来得正好,评评理!”
“行了!你还要在这儿闹到什么时候啊!”大侄女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又急又无奈的指责,“你忘了?一年前你只是暂时复职,不是恢复了以前的权限!再说,你之前职务停了整整十年,凭什么还来插手ScI的案子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火气,她张着嘴,刚要反驳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连手都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周队,她职务停了十年、只是暂时复职的事,这个你不知道吗?”我转头看向周队,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既然知道情况,之前怎么没说清楚。
周队叹了口气,眼神扫过还愣着的她,无奈地开口:“知道,怎么不知道。可她不听啊,非要过来,来了就闹呗?我拦都拦不住。”
“你看看你,”我指了指她,语气里满是点破事实的平静,“你是去年才暂时复职,之前停了十年,现在连时间、自己的权限都搞混,在这闹半天有什么用啊!”
这话彻底点燃了她的情绪,刚压下去的火气猛地窜了上来,她指着我大发雷霆:“我搞混时间怎么了!暂时复职就不能关注案子了?十年没碰案子,我想多了解点情况有错吗?你们凭什么揪着这点不放,一直赶我走!”
“行了!别再掰扯了,”我打断她的怒吼,把关键情况摆出来,“去年你只是暂时复职,要想恢复以前的职务和权限,差不多还得等九年啊!”
她的声音瞬间卡在半空,脸上的怒气像被抽走了力气,整个人晃了晃,眼神里满是不敢信的茫然,好半天才颤着声音问:“还、还要等九年?不是说暂时复职,慢慢就能恢复吗?怎么要等这么久……”
“姑姑,你记混日子了!”大侄女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无奈的提醒,“去年的今天你才办了暂时复职,要恢复原来的权限,可不是马上就能成的,还得等九年啊!”
这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炸了她的情绪,她一把甩开大侄女的手,对着在场的人又一次大发雷霆:“等九年?我怎么不知道要等这么久!去年说暂时复职,没说还要熬九年!你们是不是都瞒着我?连我侄女都这么说,合着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行了,姑姑,别再钻牛角尖了,醒一醒吧!”大侄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是劝和的无奈。
她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没再反驳,顺着椅子缓缓坐了下去,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整个人都懵了,连之前的火气都没了踪影。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两个侄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一句话没说,低着头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转头看向队友:“别耽误时间了,把刚才整理的娃娃线索和分尸案案发地资料再核对一遍,我们继续调查后续内容。”
【第87章(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