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彻底点燃了她的火气,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一下子大发雷霆:“我看错了?昨天你还跟我核对图纸,怎么没说地址不对!现在在这怪我,害得我在调查局丢这么大的人,你怎么不怪自己没把图纸看仔细!”
我说:“你自己看看,这份图纸里根本没有什么莲花路啊!上面标的全是惠民街、沿河巷那些老城区路段,跟我们这莲花路12号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气冲冲地抢过父亲手里的图纸,手指顺着上面的路段挨个划,越划脸色越白,刚才的火气也跟着泄了大半,却还是嘴硬地嘟囔:“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有12号,没看清路名而已……”
我说:“别纠结地址了,先说说那个地方——老城区改造片区里,不肯搬的那户人家的信息,具体是什么情况。”
施工负责人连忙点点头,掏出笔记本翻了两页,语气又沉了下来:“是惠民街37号的住户,姓赵,是个六十来岁的老爷子,就一个人住。我们前前后后找了他八回,给他讲了改造补贴政策,也帮着找了临时住处,可老爷子就是不同意,说那房子是他跟老伴儿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死也不搬,昨天还把我们上门沟通的人赶了出来。”
话音刚落,调查局门口就走进来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头发花白,身上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是施工负责人说的赵老爷子。
他看了眼施工负责人,又对着我们点点头,语气比想象中平和:“刚才在路上碰到你们工作人员,又跟我算了遍补贴,还说能帮我把老伴儿的老照片、旧家具都好好搬去新住处,我想通了,同意搬家。”
施工负责人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住老人:“赵叔,您能同意就好!后续搬家的事,我们全帮您安排妥当,您不用操心!”
没等众人松口气,负责人的女儿突然上前一步,指着调查局的门,又一次大发雷霆,语气强硬得没半点余地:“不行!就算这里是莲花路12号,不在改造范围里,也必须拆除!我看这老楼早就该翻新了,留着也是占地方!”
施工负责人吓得赶紧拽住她,脸色都变了:“你疯了!没在范围里拆什么拆?这是ScI调查局,能随便说拆就拆?赶紧住嘴!”可她根本不听,还在使劲挣着胳膊喊:“我没疯!老楼就该拆,不管在哪都得拆!”
我说:“疯了吧!这个地方是ScI调查局,存放着大量案件资料和勘查设备,根本不能拆除啊!”我盯着她,语气里满是无奈,“你的脑子里不会装了个GpS吧?我们在哪办公,你就非要拆哪,这到底是要改造,还是跟我们杠上了?”
她被我说得一噎,却还是不肯服软,梗着脖子反驳:“我不管什么调查局,老楼就该拆!就算现在不拆,早晚也得拆!”施工负责人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对着我们不停道歉:“实在对不住,孩子不懂事瞎说话,我这就带她走,绝对不耽误你们工作!”
我说:“这个不是什么老楼啊!该地方的建筑七年前才改造过一次,外墙、结构全翻新过,怎么就成老楼了?你倒说说,老楼几年才算老楼啊!”
她被问得愣了愣,随即又硬撑着拔高声音:“怎么不算老楼!我觉得三十年以上才算新楼,十年往上的都该拆!这楼都改造七年了,再过三年就够十年,现在拆了省得以后麻烦!”
我说:“行了,你这思路是真疯了吧?我们之后要是有搬迁计划,肯定会提前沟通,到时候我们离开,你们立马进场改造就行,干什么非得现在拆、硬要拆啊!”
她听完,脸涨得通红,却还是钻着牛角尖喊:“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离开!现在拆了多省事,省得以后又找借口拖!”施工负责人实在按不住,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外拉:“别在这胡搅蛮缠了,再闹我真不管你了!”
我说:“最起码今年六月份前我们会离开,现在算下来,差不多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完全不耽误你们后续规划!”我指着门口,语气多了几分坚决,“再说了,我们这里根本不是你们的施工地方,别在这耗着了,赶紧走!”
她还想张嘴反驳,却被施工负责人死死拽着胳膊,连拖带劝地往门外拉:“听见没?人家都说了,不是施工区还不罢休?再不走真要丢人现眼了!”
施工方女儿被拽着胳膊,脚还在原地蹬着,一下子又大发雷霆:“凭什么让我们走!就算现在不是施工区,六月份你们走了还不是要动!现在不拆,到时候耽误工期算谁的!”
施工负责人又气又急,干脆半扶半架着她往外挪:“你能不能讲点理!工期的事不用你瞎操心,再在这闹,我今天就把你送回家!”
随后,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接通后才知道是云江市郑局打来的,交代了紧急归队事宜。挂了电话,我转头对众人说:“各位,事出紧急,我们现在收拾东西,立刻回云江市。约翰,你联系下你对接的施工方,等我们走后,过来把此地按规划进行改造。”
这话刚落,施工方女儿猛地挣开父亲的手,眼睛瞪得通红,一下子又大发雷霆:“你们要去云江?那改造的事怎么办!现在走了,谁保证你们还会回来对接?不行,要么现在定死施工时间,要么你们别去云江!”
我说:“行了,别无理取闹了!我们再回来,最少也得几年后,而且这里的改造规划图早就做完了,上面标注得明明白白,你们难道看不懂啊!”我指着约翰,语气更沉了些,“再说了,约翰是我们这分局的负责人,后续施工他会对接,我们回云江总部怎么了?难不成总部叫人还不能回?况且总部那边早就改造完成了,你凑什么热闹!”
她根本听不进这些,攥着拳头往前凑了凑,扯着嗓子吵着要去云江:“我不管什么分局负责人!规划图我也不看!你们去云江,改造就得跟着去云江!谁知道留在这里,你们会不会半路变卦!”
我说:“行了,别跟着瞎缠了,你简直就是一个GpS啊!我们往哪去,你就非要把改造的事往哪拽!”
这话刚出口,她父亲脸色“唰”地沉了下来,再也没了之前的忍让,对着女儿直接大发雷霆:“你听听你这叫什么话!人家回总部关你改造什么事?还非要凑去云江,你是故意来添乱的是不是!今天必须跟我走,再敢胡闹,以后别跟着来对接工作!”
女儿被父亲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即又爆发了,直接大发雷霆:“我添乱?我还不是为了赶工期!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跟着外人说我!”
骂完,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气冲冲地冲到调查局大门口,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胸,梗着脖子不肯走,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就不走,改造的事没说清就不走”。
我说:“你到底图什么?我们ScI调查局,不管是在这莲花路,还是回云江总部,都跟你老城区的改造不沾边,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们这儿,非要改造我们啊!”
她坐在台阶上,听见这话又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别扭的执拗:“我不是故意盯你们!就是觉得……不管什么地方,旧了就得改!你们这楼就算七年前翻新过,也不如拆了重建利索,再说你们都要走了,留着也没用!”
我说:“没用?行了,我们离开这儿,就是要先去总部协调,回来给这楼做升级,不是扔着不管!再说了,这房子产权最长能到50年,现在才用多久?你先说说,按你这逻辑,机场多少年改造一次啊?”
她猛地从台阶上蹦起来,一下子又大发雷霆:“机场是机场,这破楼是这破楼!能一样比吗?机场改造要等规划,这楼你们都要走了,现在改怎么了!非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就是不想让我动工是吧!”
我说:“行了,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一层的楼房,外墙干净平整,门窗都是七年前换的新的,里面水电、通风全是好的,这叫破楼?”
她被问得噎了一下,可火气没减,指着墙面边角喊:“怎么不是!一层楼多矮啊,看着就压抑,就算现在看着新,用不了几年还是要坏,不如现在拆了盖高的,这不叫破楼叫什么!”
我说:“你有钱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得通红,一下子又炸了:“我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拆楼有项目经费,又不用我自己掏腰包!你少在这转移话题!”
父亲在一旁急得直叹气,赶紧上前打圆场:“各位别见怪,孩子说话不过脑子,经费的事我们有规定,不会乱花的。”
她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眼睛“唰”地瞪圆,原本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松开,指着我就喊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利:“我有没有钱跟拆楼有关系吗?!项目经费早就批下来了,轮得到你在这阴阳怪气?”
说着她往前迈了两步,胸口因为生气剧烈起伏,连带着头发丝都像是炸了起来,又补了一嗓子:“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只会揪着鸡毛蒜皮抬杠?这楼该拆就得拆,就算你再问一百遍,我也是这个态度!”
我说:“行了,别再吵了,你就是个急性子啊!凡事都得按规矩来,哪能说干就干,一点缓冲都不留?”
她被这话堵得一噎,火气却没消,跺着脚反驳:“我这叫雷厉风行!你们磨磨蹭蹭的才误事,急性子怎么了?总比你们拖着不办强!”
我说:“行了,别在这儿耗着了,赶紧走,不要再闹了好吗?你一个小姑娘家,脾气怎么就这么大,至于吗!真要比耍脾气,谁不会啊!”
她听见“小姑娘”三个字,火气反倒更盛,双手叉着腰喊:“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了?我不是耍脾气,是你们不配合!今天这事没说清,我就不走!”
我说:“行了,我们是要回云江市总部,又不是跑了、不管事了,你在这儿揪着不放,到底干什么啊!”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还是带着火气:“回总部?谁知道你们回去要耗多久!万一你们再也不回来,这改造的事不就黄了?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
我说:“行了,这里的改造有约翰盯着,规划图也给你们了,我们只是回云江市的总部,又不是不管了!现在,你这意思是,不让我们走啊?”
她梗着脖子往门口挪了挪,虽没直接拦着,语气却依旧强硬:“我没说不让你们走!但走之前得把改造时间定死!不然你们一走,我找谁联系?总不能让我在这儿一直等吧!”
随后,约翰联系的工人陆续到了,手里还提着打包用的纸箱和胶带,整齐地站在门口等着安排。
我转头对众人吩咐:“各位,先把办公区这些资料、设备都收拾好,先搬到莲花酒店整理行李,下午咱们统一回云江市。”
话音刚落,我就和约翰一起找到施工方负责人,打算把改造的细节再对接一遍。没等我们开口,一旁的女儿看见工人来了,以为我们要“甩锅跑路”,一下子又大发雷霆:“好啊!你们这是故意的吧?叫工人来收拾东西就想溜,对接的事还没说清呢!今天不把改造的事定死,谁都别想走!”
我说:“行了,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不是叫工人来帮我们跑路,是我们调查员先收拾东西离开,腾开地方,然后让工人来施工啊!”
她攥着拳头,脸色还是涨得通红,依旧不肯松口:“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找借口!工人现在来了,你们倒要走了,万一施工出问题,我找谁去?不行,你们得留个人在这盯着!”
我说:“当然是约翰来负责,后续施工的对接、调整,他都会盯到底,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紧走吧,别在这耽误事了——况且,你又不是设计师,总盯着施工安排也没用啊!”
她被“不是设计师”这句话戳中,火气又往上冒了冒,跺着脚喊:“不是设计师怎么了?我是来跟进工期的!约翰一个外人,我哪知道他靠不靠谱?今天我就不走,等你们人走、工人开工了再说!”
我说:“行了,你别一口一个‘外人’‘不靠谱’了!约翰是我们ScI调查局分局局长,负责这里的所有事务,后续施工交给他,比你在这耗着靠谱十倍!”
她愣了半秒,像是没料到约翰的身份,可嘴上还是不服软,声音却弱了点:“分局局长又怎么样?施工的事跟查案又不一样!万一他不懂工程,耽误了工期,算谁的?”
约翰皱着眉开口:“行了,别再纠结我靠不靠谱了,我同时任职郑氏集团建筑公司蒙兰市分部,工程的事我熟得很。”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我知道,不就是云江市的郑军吗?这公司我听过。”
我顺着话头补了一句:“对,郑军不仅是郑氏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我们ScI调查局总部的局长。”
这话刚落,她像是被惊雷炸了一下,眼睛瞬间瞪圆,之前的不屑全没了,只剩下又急又慌的火气,一下子大发雷霆:“什么?!他还是你们总部局长?那你们怎么不早说!我要是知道这层关系,用得着在这揪着不放吗?你们这是故意耍我呢!”
我说:“这样,你也别再闹了,把你的时间——也就是具体工期写出来,再把改造后想实现的功能说清楚,咱们一次性对接明白。”
她愣了愣,见我态度实在,又看了眼身旁脸色依旧严肃的父亲,没再争执,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低头快速梳理了几句,随后抬头把工期和功能一条条说了出来:“工期我计划45天,从你们走后第二天开工,月底前必须完工;功能上,一层要隔出两个临时办公区、一个材料存放间,水电得重新排查更换,门口还要加个简易门禁,方便后续施工人员进出登记。”
我说:“行了,先别定45天的工期了,这地方要一年半时间才能搞定。再说了,这里是调查局,不是普通老房子,水电改造、区域规划都得符合保密和办公标准,哪能这么赶!”
她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又冒了点苗头,攥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一年半?这么久?我之前算的最多两个月!不就是个一层的调查局吗,怎么要耗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你们又想找借口拖?”
我说:“行了,你以为只是简单翻新一层旧楼?不是的,新的分局要划分三个区域,还得建两个附楼,中间再立一栋主楼,工序比你想的复杂多了,45天根本不够。”
她拿着笔记本的手顿了顿,眼神里多了点诧异,却还是咬着牙问:“三个区域?还有附楼和主楼?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这些?要是这么建,那工期……真要拖到一年半?”
我说:“当然要这么建,不然怎么满足调查局的办公和保密需求?别纠结工期了,先说说,你的方案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把笔记本摊开在手里,语速快却条理清晰地把方案说了出来:“我之前的方案,是把现在这层旧楼拆了,先建一栋两层的临时楼,让后续办公能衔接上;然后在临时楼旁边划区域,先修中间的主楼,主楼盖到三层再动两个附楼,三个区域穿插着弄,想着能压缩点时间。而且我还计划,附楼一个做证据存放室,一个做审讯室,主楼留着办公和会议室,功能上跟你们说的需求也能对上。”
我说:“行了,你那方案没考虑到我们的核心需求——我们办公区要明确划分,一组到十组各留一个独立办公室,另外还得有法医处、档案室,还有对外的调解大厅、服务大厅,对内的调教区、审问区、调查大厅,一个都不能少。你之前的方案里,这些都没提吧?你呢,你的方案里怎么安排这些区域?”
她捏着笔记本的指尖紧了紧,眼神晃了晃,语气没了之前的硬气:“我……我之前没细想这么多,只想着先把楼的框架搭起来。办公区就只留了大间,没拆成一组到十组的小办公室,法医处、档案室这些也只留了个大概位置,没明确划分……”
我说:“还不走啊!这里的事有我、约翰对接,你回去好好的学习去,别在这添乱了。”
这话刚落,一旁的施工负责人再也忍不住,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无奈又生气,一怒之下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都把规划、分工说的明明白白了,还在这赖着不走?赶紧跟我回去,好好学学怎么跟人沟通、怎么做方案,别在这丢人的同时,还耽误人家调查局和施工队的事!”
女儿被施工负责人当众骂了一句,脸“唰”地红透,又羞又气,瞬间大发雷霆。
她跺着脚往后退了半步,指着施工负责人喊:“你凭什么骂我!我不就是想把改造的事盯紧点吗?有错吗!”说着又转头瞪向我,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还有你们!一个个都跟我对着干,方案没说清就嫌我多事,我才不回去学习!”
我说:“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改造的规划、分工、负责人都定得明明白白,轮不到你插进来搭手,非要插手干什么啊!”
她被这话戳得更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不是瞎插手!我只是怕工期拖、怕区域漏!你们凭什么觉得我是在添乱,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我说:“行了,别再犟了,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是施工重地,人多手杂的不安全。”
她咬着唇瞪了我几秒,终究没再反驳,跟着父亲转身走了;其他无关的人也陆续撤离,现场很快清静下来。
施工人员立刻动了起来,有的拆着旧办公家具,有的用警戒带围出施工区域,一边收拾现场杂物,一边对照图纸规划改造的第一步。
我们没多停留,交代好约翰后续的对接事宜后,就直奔机场,换好登机牌、过了安检,直到飞机滑向跑道,才算正式踏上返航云江市的路程。
【第84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