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完,赵琳猛地转过身,对着小周民警大喊:“南州师范大学分校?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知道地址跟学校有关,我说不定能帮你们联系校区保安查监控!你们一个个都藏着信息不吭声,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参与!”
她越喊越激动,双手叉腰,胸口不停起伏:“明明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却非要把我当外人拦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今天这分校新区我必须跟着去,不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漏掉校区里的线索!”
小周刚说完地址关联,手机就响了,他接起聊了两句,随即看向我:“风生,是我妈打来的,说南州师范大学总校区的教师老区公寓205房间,最近总能闻到奇怪的臭味,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立刻点头:“好的,先去公寓那边看看,说不定和案子有关。”接着转头看向赵叔,语气严肃:“赵叔,我们现在要去学校,你一定要看好你女儿,我怕她趁没人注意,跑去那个废弃工厂里乱闯,破坏了关键线索。”
这话彻底点燃了赵琳,她在原地跳着脚大喊:“我才不会破坏线索!你们就是故意不带我!凭什么把我当麻烦!”她越喊越失控,伸手就要去拽我的衣角,赵叔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现场瞬间安静,赵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没再敢大声叫嚷,只是肩膀不停发抖。赵叔看着她,语气又急又痛:“你能不能醒醒!再闹下去,真要闯出大祸了!”
我们跟着小周往校区里走,门口的保安大叔抬头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小周,这才多久没见,你又来啦?是找你爸妈吧?”
小周脚步顿了顿,语气沉了沉:“叔,这次不是来探亲,是学校教师老区公寓那边出了点事,我们过来调查情况。”
保安大叔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收,没多问,摆了摆手:“行,知道了,进去吧,注意安全。”
可我们刚迈过校门,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质疑的声音。一个穿着校区行政人员制服的女人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眉头皱得很紧:“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啊?小周我认识,可他身边这些人看着不像学校的,也没穿警服,凭什么让他们进校区?万一出了安全问题谁负责?”
小周立刻上前一步,对着行政人员解释:“李姐,您别误会,他们是ScI调查局的调查员,也是我请来协助查案的朋友,手续都没问题。”
那女人听到“ScI调查员”几个字,先是愣了两秒,眼神里满是错愕,显然没料到这个身份。但很快她又回过神,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的质疑没减反增:“ScI调查员?我怎么没听说学校跟你们有合作?就算是调查员,也该有正式的办案文书吧?就凭你一句话说他们是,我怎么确定不是外人冒充的?要是让无关人员进了老区公寓,惊扰了其他老师,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正说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米色针织衫的中年女人快步走过来,一看到小周就急着催促:“儿子,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赶紧带他们去老区公寓!里面那股臭味越来越重,再拖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
她转头瞥见还在纠结的李姐,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李姐,都这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些?这是来查事的同志,不是外人,老区公寓那边情况特殊,再拦着耽误了正事,反而更麻烦,你就别再拦着了。”
李姐看着周老师焦急的神情,又看了看我们,最终松了口,语气缓和了些:“行吧,那你们赶紧进去,注意别破坏公寓里的东西。”
我们跟着周老师快步赶到教师老区公寓205房间,韩亮用工具轻轻撬开虚掩的房门,一股刺鼻的臭味瞬间扑面而来。众人下意识地皱眉捂鼻,往里一看,房间客厅的地板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盖着一块破旧的布。
周老师探头往里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发白,声音带着颤抖:“这……这不是沈小岚的母亲吗?前几天还在校区碰到过,她怎么会在这儿?小岚呢?她怎么没来照顾她妈妈?”
小周听到“沈小岚”的名字,喉结动了动,语气沉重地开口:“妈,您别问了……沈小岚在今天早上,已经被人杀害了,我们就是来查这两起案子的。”
周老师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我们:“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听小岚提过一嘴,有个老师总找她,叫隆克金!他是龙洋艺术大学的老师,但有时候会来咱们南州师范大学分校这边代课,小岚一般就是来这儿上他的课。”
她语速加快,语气里满是急切:“会不会……会不会跟他有关系?毕竟小岚常来这儿见他,现在她和她妈妈都出事了,这个隆克金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小周往前凑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笔,笔尖悬在纸上,语气急切又认真:“妈,您仔细想想,把隆克金的信息跟我说清楚,比如他多大年纪、教什么科目,平时在哪个校区待得多,还有您知道的他的联系方式或者办公室地址,我们后续查起来能更有方向。”
周老师皱着眉,努力回忆着细节:“他看着大概四十岁出头吧,头发有点自来卷,平时总穿深色的衬衫,说话声音挺低的。主要教龙洋艺术大学的‘艺术理论’课,来咱们分校代课也是带这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龙洋艺术大学的主校区,每个月也就来咱们分校两三次,一般是周二下午和周四上午的课。办公室好像在龙洋艺大主校区的艺术楼302室,我之前听其他老师提过一嘴,联系方式我没存,但学校的教师通讯录里应该能查到他的手机号。”
“对了,”周老师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紧,“我还见过他跟小岚在校区门口的咖啡馆聊过几次,每次小岚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们正围着周老师记录隆克金的信息,一个穿着休闲卫衣、背着双肩包的男学生突然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慌张:“周老师!不好了,隔壁班新来的那个女生突然发火了,把课本摔了一地,我们劝都劝不住!”
他喘了口气,又急忙补充:“她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奇怪的话,说您儿子小周是‘背叛者’,还说‘这种人还有脸当警察’,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来喊您了!”
小周听到“背叛者”“当警察”这几个词,手里的笔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无奈:“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这不就是我高中时期的噩梦吗?”
他抬头看向我们,眉头拧成一团:“你们不知道,当年我拿到提前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就因为这事处处针对我,说我‘走捷径’‘背叛了一起备考的约定’,现在居然还揪着这事不放,甚至跑到学校来闹事!”
周老师拍了拍小周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心疼和感慨:“可不是嘛,你当年拿到警校提前录取通知的当天,就因为过度紧张加上连日备考累倒住院了。也多亏了那时候警校的约翰教官,他正好来咱们这考察,听说了你的情况,觉得你是块好料子,当场就说要把你收作他的学生。”
她顿了顿,想起刚才学生说的话,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约翰教官还一直带着你,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还跑到学校里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添乱。”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约翰局长的电话,简明扼要说明情况:“局长,南州师范大学教师老区公寓205房间发现一具尸体,需要您带人来现场勘查并将尸体运回局里检验。”挂了电话,我们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走到那间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推开门一看,那个闹事的女生正站在讲台旁,见到小周的瞬间,她眼睛一下子红了,猛地冲过去,一边用力捶打小周的胳膊,一边歇斯底里地喊:“你凭什么!当年明明说好了一起考警校,你却偷偷走了提前录取!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现在居然当起了警察,还跟别人一起办案,你把我们的约定当什么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跟我结婚,要么你就别想再当这个警察!”
小周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后推了半步,语气又急又沉:“我不当警察?那学校里的命案谁来查?公寓里的尸体谁来处理?你看看现在这情况,你还在这闹!”
他盯着女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跑来学校找我,不是为了关心我,是为了逼我兑现当年幼稚的约定!我告诉你,你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当年的备考约定早该翻篇,现在的我是要查案的民警,不是你幻想里能随时陪你耗着的人!”
这话彻底点燃了女生,她挣脱小周的手,抓起讲台上的粉笔盒往地上砸,碎粉笔撒了一地。她的尖叫越来越响:“我幼稚?是你先背叛约定!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闹到所有人都没法上课!”
隔壁班的讲课声瞬间停了,有学生扒着门缝往这边看,还有老师匆匆跑过来敲门,场面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女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突然拔高声音,对着在场的学生、老师还有我们喊道:“你们都来评评理!我跟他高中同桌,当年说好一起考警校,一起当警察!我为了这个约定,每天学到凌晨,连志愿都只填了那一所警校!结果呢?他偷偷拿了提前录取名额,连跟我打声招呼都没有!”
她指着小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知道后去找他,他却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甘心,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后来听说他跟着约翰教官办案,我以为他至少还记得点旧情,结果呢?他现在连见我都嫌烦,还说我分不清现实!”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上前一步拦住想上前调解的老师:“你们知道吗?他住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去送水果,他却说我‘没必要’!现在他成了民警,就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凭什么当警察!”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不仅我们这边的教室乱作一团,连楼下都有学生探头张望,好几间教室的上课秩序全被打乱了。
小周看着被情绪裹挟、不断向众人控诉的女生,胸口剧烈起伏,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和无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跟你解释过当年的情况,你不听;我让你别再揪着过去不放,你也不听!现在这样闹得全校鸡犬不宁,你觉得这样就行?你说我这样不行、那样不对,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才满意!”
他往前站了一步,眼神里带着疲惫:“当年的约定我没忘,但人总要往前看!你现在把所有精力都耗在这上面,甚至影响别人上课,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明白吗?”
女生被小周的话彻底激怒,她猛地跺了跺脚,抓起桌上的课本狠狠摔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她指着小周的鼻子,声音尖得像要刺破耳膜:“我要你怎么做?我要你辞掉警察的工作!我要你跟我一起完成当年的约定!可你呢?你眼里只有你的案子、你的工作,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越喊越激动,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你说我耗着过去?是你先把我丢下的!现在你嫌我闹,当初你偷偷走提前录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有多难受!今天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离开这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说着,她还要往小周身边冲,幸好旁边的老师及时拉住了她,不然场面只会更混乱。
小周被女生的嘶吼逼得后退半步,突然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扶着讲台边缘才勉强站稳。他闭了闭眼,额角渗出细汗,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塞进嘴里,又接过旁边老师递来的水咽了下去。等缓了十几秒,他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些,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女生原本还在叫嚷,看到小周这副模样,声音猛地顿住。她愣愣地看着小周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声里没了之前的怒火,满是委屈和慌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你理理我……你别有事好不好……”
我走上前,看着蹲在地上哭的女生,语气尽量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行了,别再哭了。你看看现在的样子,又闹又哭,像什么话?做女生该有个女生的样子,把情绪收一收,别再揪着过去不放。”
我指了指周围被惊扰的学生和老师,继续说道:“过去的约定也好,委屈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小周现在要查案,学校还要正常上课,你这样闹下去,除了添乱没有任何意义,难道你想让事情变得更糟吗?”
刚把蹲在地上的女生安抚住些,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争执声。我们转头看去,两个穿着休闲装的女生正站在楼梯口吵架,其中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攥着笔记本,语气急促:“我都说了我没看见你的钢笔!你凭什么翻我书包?”
另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女生也红了眼,伸手要去抢笔记本:“不是你是谁?昨天只有你借过我的笔记,今天钢笔就不见了!你不还我,我怎么记笔记?”
高马尾女生猛地把笔记本往后一躲,笔记本的纸页被扯得哗啦响:“你讲点道理!借笔记和偷钢笔是两回事!你再这样污蔑我,我就去找老师!”
两人越吵越近,手都快碰到一起,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原本刚平复的混乱场面,又添了新的骚动。
我快步走过去,声音陡然提高,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干什么啊!吵什么啊!这么大的声音,没看到周围都是人吗?”
我站在两人中间,先看了眼攥着笔记本的高马尾女生,又扫向一脸怒气的齐肩发女生,语气严肃:“有话不能好好说?一个说没见钢笔,一个说被污蔑,在这里吵来吵去能解决问题?要是真丢了东西,要么找老师调监控,要么一起去教务处核对,在走廊里闹算怎么回事!”
周围围观的学生被我的语气镇住,纷纷往后退了退,原本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不少。
被我拦下后,那个齐肩发女生本就憋着火,这会儿突然爆发,她猛地甩开想拉她的同学,指着高马尾女生的鼻子大喊:“好好说?我跟她好好说有用吗!我的钢笔昨天还在,就她借过我笔记,今天就没了,不是她拿的是谁拿的?”
她越喊越激动,眼眶通红,声音都带着颤:“那是我妈出差给我带的纪念钢笔!她倒好,不仅不承认,还说我污蔑她!现在你还帮着她说话,难道丢东西的是我,我还不能要个说法了?”
说着,她还要往高马尾女生跟前冲,手扬起来像是要推人,幸好旁边的同学及时拉住她,才没让冲突升级。
“你简直不可理喻!”高马尾女生被她的态度彻底惹火,也拔高了声音,一把将笔记本拍在旁边的窗台上,“我都说了没拿!你非要赖我,那我也明说——昨天借完笔记,我还看到宋雅敏在你座位旁边待了好一会儿,她当时还拿起你的笔袋看了一眼!你怎么不找她问,偏偏盯着我不放?”
这话一出口,齐肩发女生愣了一下,随即更激动地反驳:“你少胡说!雅敏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拿我的笔?你就是想转移注意力,故意栽赃给别人!”
“我栽赃?”高马尾女生气得发抖,“谁栽赃谁心里清楚!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找宋雅敏对质,再去调教室监控,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人群后突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宋雅敏攥着一支银色钢笔,低着头慢慢走过来,手指还在笔身上无意识地摩挲:“钢笔……钢笔在我这儿。”
齐肩发女生猛地回头,语气又急又懵:“雅敏?你怎么会拿我的笔?你不是说……”
“我不是故意要藏的。”宋雅敏赶紧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慌乱,“昨天放学我看到你把钢笔落在桌洞里,想着你今天肯定要用,就先收起来了,原本打算课间拿给你的,结果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听到你们吵架,我就更不敢出声了。”
她说着,把钢笔递到齐肩发女生面前,头垂得更低:“对不起啊,都怪我没及时给你,让你们误会了。”
齐肩发女生看着宋雅敏递来的钢笔,又看了看旁边脸色仍有些紧绷的高马尾女生,脸颊瞬间涨红,伸手接过钢笔时动作都有些僵硬:“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我刚才太急了,没问清楚就冤枉你。”
高马尾女生抿了抿唇,捡起窗台上的笔记本,语气缓和了些:“算了,找到就好,下次有事先问清楚,别再这么冲动了。”
宋雅敏见状,也松了口气,拉着两人的胳膊轻声说:“咱们别站在这儿了,快回教室吧,等会儿要上课了。”
三人说着往教室走,周围围观的学生也陆续散开,走廊终于恢复了平静,这场因钢笔引发的争执总算彻底结束。
我们刚把案件报告的待办事项梳理清楚,准备分头行动,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蓝色清洁服、手里攥着拖把的阿姨快步跑过来,脸上满是慌张,还没站稳就急忙开口:“警官同志!你们快去看看吧,三楼女厕所里出事了!”
小周和我对视一眼,立刻跟着清洁阿姨往厕所方向走。阿姨一边走一边急着补充:“我刚才去厕所打扫,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哐当’响,吓得我赶紧退出来。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我悄悄探头看了眼——里面有个女的,二十多岁的样子,正蹲在隔间门口,把洗手台的肥皂盒、镜子、还有装卫生纸的架子全砸了!水龙头被拧得乱七八糟,水哗哗流了一地,地上还碎了好几个陶瓷杯,看着特别吓人!”
走到厕所门口,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物品碰撞声,还有水流溅在地上的“哗啦”声。清洁阿姨指着虚掩的厕所门,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听,这还在砸呢!我不敢进去劝,那女的刚才还对着门喊‘别过来’,我怕她伤着人,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我们快步走到三楼女厕所门口,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推门进去一看,洗手台区域一片狼藉:白色陶瓷肥皂盒摔得四分五裂,镜面被砸出好几道蛛网纹,卫生纸架歪在墙角,卷纸散落一地,水龙头被开到最大,水流顺着台面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了小水洼。
那个闹事的女人正背对着我们蹲在隔间旁,手里还攥着一个摔变形的金属垃圾桶,见我们进来,她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没等我们开口,她突然将垃圾桶往地上一摔,又伸手去扯隔间门上的插销,金属插销“咔嗒”作响,眼看就要被她掰下来。
“别过来!”她突然嘶吼一声,声音里满是崩溃,“你们谁都别管我!这地方到处都是骗人的东西,砸了才干净!”说着,她又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往洗手台的镜子上划,小周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喊道:“住手!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触犯法律!”
那女人被小周的话激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扔掉手里的碎瓷片,双手叉腰站在积水里,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划破空气:“触犯法律?我现在连活着都觉得没意思,还怕这个?”
她指着满地狼藉,语速又快又乱,说的话却大多是没头没尾的抱怨:“我上周面试又没通过,面试官说我太死板;昨天买奶茶,店员少放了珍珠还不承认;就连刚才来厕所,手机还差点掉进马桶里!你们说,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跟我作对?”
说着,她又蹲下身,抓起一把湿纸巾往地上摔,语气里满是莫名的委屈:“我就是想发泄一下怎么了?这洗手台的镜子照得我丑死了,肥皂盒里面会有渣,这些破东西早就该砸了!你们要是来抓我,就尽管抓,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翻来覆去都是生活里的小事,没一句跟之前的命案相关,也没提任何有用的信息,全是些无意义的情绪发泄,听得人又无奈又头疼。
那女人还在满地乱踩碎瓷片,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深色夹克、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快步冲进来,正是她的父亲。他看到厕所里的狼藉,又看向浑身是水、还在叫嚷的女儿,气得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扬手就往她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
“你疯了是不是!”男人的吼声震得人耳朵发疼,他指着满地碎片和流淌的自来水,手都在发抖,“我跟你妈到处找你,你倒好在这砸公共设施!面试失败就闹,一点小事就崩溃,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女人被打得愣住了,随即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墙角躲:“你凭什么打我!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难……”“我打你是让你清醒!”男人打断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再这样闹下去,不仅要赔这里的损失,还得被警察带走!你想让我们老两口跟着你丢人吗!”
场面瞬间僵住,哭声、吼声混在一起,水流还在“哗啦”作响。我们看着激动的父女俩,一时也需要权衡如何既能化解冲突,又能依法处理设施损坏的问题——具体该怎么妥善解决,后续又会牵扯出哪些隐情,我们下一章继续。
【第62章II(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