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深在旁道:“她虽不是你杀的,但若不是你,她又岂会得罪那些人?”
裴玉珩没理他,只低低轻唤:“青芜……”
沈云深看了他一眼,眼睫轻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这一次让裴玉珩彻底死了心,这事才算是揭了过去。
他也没有想到,叶青芜已经“死”了五年了,裴玉珩知道她真的“死”了的事,还会有如此伤心。
这些年他听过很多关于裴玉珩的事,外人关注的是他的功绩,他关注的是裴玉珩的后宅。
裴玉珩至今未娶,秦王府里也没有妾室通房,他难道真的要为叶青芜守一辈子?
沈云深难得起了几分善心,劝了一句:“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算再难过,她也活不过来。”
“把她忘了吧,再娶一房妻室,成就不世霸业。”
裴玉珩冷声道:“你挖了她坟的这笔账,本王以后会跟你清算。”
“眼下本王想和她单独待一待,你走吧!”
沈云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在这种时候,确实要给裴玉珩一点时间来接受。
等到明日,裴玉珩离开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将步入正轨。
他离开后, 裴玉珩一直坐在那座墓前。
他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他的心悸痛难忍,他却一直没有管。
在这个夜里,他甚至觉得,他若是心疾犯了,死在她的墓前,那也是一桩好事。
可惜的是,他心痛如绞,却始终没死。
等到第一缕晨光照亮这座小院时,裴玉珩才知他已经坐了一整晚。
有了这一缕晨光,他能更清楚看到这府墓。
墓不大,但是却收拾整洁干净。
无论是土的颜色还是墓碑的陈旧度,都在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也如沈云深所言,是他害死了叶青芜,就算她还活着,也必不愿意见他。
她当初那样死了,心里对他必定有很多怨怼,这些年来她从不入他的梦便是铁证。
这些事情,裴玉珩这些年来早就想明白。
沈云深的话裴玉珩不太愿意相信,却也知道,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不可能存在。
是他自己生出了妄念。
裴玉珩伸手再次轻轻抚过那块墓碑,轻唤了一声:“青芜……”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许是坐了一夜的缘故,他刚刚站起来身体有些木,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执飞一把将他扶住:“王爷,你没事吧?”
裴玉珩轻摆了一下手道:“本王无事。”
执飞有些担心地看向那座墓碑,又看了裴玉珩一眼。
裴玉珩轻声道:“收拾一下,我们下山。”
执飞问道:“那王妃……”
裴玉珩看着那漫天遍野的桃花道:“这里的风景极好,她必定十分喜欢。”
“与其扰她清静,不如让她长眠于此。”
他说完问道:“执剑呢?”
执飞回答:“今日一早他被人抬回了厢房,山上的人说他到处乱闯,中了道术。”
“属下将他泼醒后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句三不知。”
两人说话间,执剑大步走了过来。
他又丢了昨夜的记忆,此时看到裴玉珩,整个人老实的不得了,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