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远开始实施他的灌酒计划。他不再亲自出面,而是示意强哥和他的那两个朋友轮番上阵。
“林主任,初次见面,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强哥端着满满一杯啤酒,走到我面前,话语看似豪爽客气,但那“干了”和“随意”形成的对比,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强哥太客气了,我陪你。”我微笑着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同样干了一杯。冰凉的酒液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刺激。
刚坐下没多久,那个瘦高个阿斌又端着杯子过来:“林主任,年轻有为啊,我敬你一杯,以后多关照!我干了,您随意!”依旧是熟悉的套路。
“斌哥客气了,互相帮衬。”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是那个沉默的小武……车轮战开始了。
他们显然是想用这种方式,迅速将我放倒,只要我这个最清醒、最碍事的人倒了,田静那边就好下手了,已经半醉周海涛和卢德胜更是不在话下。
我面上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在大山镇那种基层摸爬滚打练就的酒量,此刻成了我最坚实的盾牌。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懂得如何调动气息,延缓酒精的吸收。每一次举杯,我都表现得豪爽干脆,绝不拖泥带水,给足对方面子,但喝下去之后,我会借着放杯子、或者去洗手间的短暂间隙,调整呼吸,用湿毛巾擦擦脸,保持头脑的清醒。
卢德胜果然靠谱,他看到我这边被“集火”,立刻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加入了战团:“强哥,斌哥,武哥,来来来,我也敬各位一杯!我们林主任酒量是好,但也不能光跟他喝啊,也给我个机会,向各位大哥学习学习!”他巧妙地插话,主动分担火力,用他那同样不俗的酒量和热情,暂时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包房内烟雾缭绕,歌声、骰子声、劝酒声、女人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官场边缘浮世绘。
周海涛已经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声音越来越亢奋。卢德胜虽然也在喝,但眼神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清明,不时观察着我的状态和场上的形势。
赵志远靠在沙发上,搂着身边的女孩,阴沉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和卢德胜身上。他看着我们在强哥几人的轮番进攻下,虽然面色泛红,但眼神依旧清亮,言谈逻辑清晰,丝毫没有醉态,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他几次想凑到田静身边,刚起身,我就端着酒杯过去:“赵秘书,刚光顾着跟强哥喝了,这杯我单独敬您!” 要么卢德胜就喊:“赵秘书快来评评理!兰兰说我赖账,这骰子到底算谁赢?” 田静也机灵,见他们有动作就起身:“我去加点水”,始终不给他单独接触的机会。
赵志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觉自己这个“地主”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精心设计的局面似乎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发展。
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对强哥使了个更加凌厉的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别他妈留手了,给我往死里灌!今晚必须放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