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晨雾还未散尽,八辆军用改装越野车已碾过穿越乡镇的青石板路。车头扬起的尘土中,卫生院工地的塔吊刺破薄雾,宛如一柄直指苍穹的利剑。李思成身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别着一枚竹制胸针 —— 那是孩子们用后山竹子亲手打磨的,此刻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他望着车队缓缓驶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藏在袖中的手心已满是汗水。
“李总好兴致,把世外桃源藏得这般严实!” 王司长推开车门,锃亮的皮鞋刚踏上地面,便陷入被晨露浸湿的泥坑,眉头瞬间拧成川字。他身旁的周正明副主任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警惕地扫过街道两侧荷锄而立的村民,“这路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若不是老厅长坚持,我们怕是要以为误入了原始森林。”
李思成快步上前,伸手欲扶却又止住,笑容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让诸位领导受苦了。穿越乡镇地处边陲,道路修缮实属不易。不过待卫生院建成,定会修一条直通县城的柏油路。”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孩童的欢呼,十几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举着野花奔跑而来,裙摆沾满草屑,却丝毫不减眼中的雀跃。
老厅长拄着枣木拐杖,望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小李,这些孩子……”
“回老厅长的话,” 李思成接过虎娃递来的野菊,别在胸前,“穿越乡镇现有居民两千三百余人,孩童占比四成。可方圆百里内,连个像样的卫生所都没有。上个月,虎娃他娘难产……” 他的声音陡然哽咽,目光落在远处晾晒的婴儿襁褓上,“若不是陈默大夫连夜骑马出诊,两条人命怕是……”
审计署张科长突然冷哼一声,皮鞋尖踢开脚边的碎石:“李总,光靠卖惨可打动不了我们。听说你规划的卫生院预算五千万,却连辆救护车都没有?” 他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刃,划破空气中原本凝重的温情。
李思成不慌不忙,抬手示意张明远打开投影仪。全息影像在阳光下骤然亮起,一辆涂着红十字的越野车缓缓旋转,车身上 “穿越号” 三个大字泛着金属光泽:“张科长请看,这是专为乡镇地形改造的全地形救护车,配备车载 ct 和远程诊疗系统。” 他指尖轻触,影像切换成深山峡谷的地形图,“我们的急救团队能在二十分钟内抵达任何角落,比县城医院快整整三个小时。”
张科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想法倒是新颖,可全地形救护车的维护成本极高,后续资金如何保障?”
“资金方面,我已设立二十亿专项基金。” 李思成从公文包取出烫金文件,上面瑞士银行的防伪标识在阳光下闪烁,“并且与多家慈善基金会达成长期合作,确保卫生院的可持续运营。”
周正明副主任翻阅着资料,突然指着某处数据皱眉:“这儿科心理科的规划,全省尚无先例,专业人才从何而来?”
“周主任请看。” 李思成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 “杏林盟” 七位泰斗正在指导年轻医生进行心理诊疗培训,“这些专家已被我高薪聘请,他们会常驻卫生院,并通过远程教学培养本土人才。” 视频里,一位老专家握着孩子的手耐心疏导,背景墙上贴满孩子们画的彩色笑脸,让在场领导不禁动容。
众人正看得入神,卫生院工地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只见十几个工人抬着变形的钢架狂奔而出,汗水浸透的后背印着深色的盐渍。“李总!材料库的钢梁被腐蚀了!” 工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可是德国进口的特种钢材啊!”
周正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李总,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连建筑材料都出问题,如何让人相信卫生院能按时完工?”
李思成脸色骤变,却在转头时恢复镇定。他弯腰捡起一块钢梁碎片,指腹摩挲着表面细密的孔洞,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 这分明是被强酸腐蚀的痕迹。“诸位领导稍安勿躁,” 他将碎片收入口袋,“这定是运输途中的意外。我立刻调用备用钢材,保证工期不受影响。” 说罢,他对着对讲机低语几句,远处的竹林中,几辆满载钢材的牛车正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