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果实神效远非昊天、瑶池这株先天灵根级的蟠桃树可比。
而西王母,谁不知道她与吴天冥主关係匪浅
她的东西,自然也算是巫族的。
更让人眼红的是,传闻冥主吴天手中甚至有一株混沌灵根,混沌星辰树!
其果实功效堪称逆天,能助人参悟大道,提升跟脚!
但那等神物,他们也只是听闻,根本无缘得见。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瑶池中交织。
昊天脸色已经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气得浑身发抖!
这蟠桃盛会是他苦心谋划、用来树立威信、招揽人手的关键一步,结果竟被刑天如此当眾羞辱、砸场子!
“刑天!尔等巫族,竟敢强闯天庭瑶池圣地!”
“本帝未曾邀请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昊天猛地站起,指著刑天厉声喝道,试图维持天帝威严。
但他这色厉內荏的呵斥,在场所有仙神都听得明明白白。
底气不足啊!
谁不知道如今洪荒是巫族的天下
谁不知道刑天背后站著的是那位连魔祖罗睺都能斩杀的煞星吴天
昊天这天帝之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就连坐在宾客席上的接引和准提两位圣人。
此刻也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突然对面前的桌子產生了极大的兴趣,完全没有出头插手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为了点蟠桃去得罪吴天和他麾下如日中天的巫族
他们才不干这亏本买卖。
眾人心中更是猜测纷纷:
“巫族突然打上天庭,意欲何为难道是要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天庭”
“天庭又要易主了吗自从妖庭覆灭后,这天帝之位就没坐稳过……”
“昊天陛下这次怕是悬了。”
刑天根本懒得理会昊天的废话和眾人的猜测。
手中巨斧猛地指向宝座上的昊天,声如洪钟,话语简单粗暴,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少废话!天帝轮流做,今日到我家!”
“天帝之位,有德者居之!”
“你这童子,也配高坐其上快给老子滚下来!”
这话如同惊雷,彻底撕破了最后的脸皮!
昊天嚇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绝不能失去天帝之位!
这是他爭取圣位的唯一资本和希望!
极致的恐惧反而激发了他的怒火,他尖声叫道:
“刑天!你休要猖狂!不要以为有吴天冥主撑腰,本帝就怕了你!本帝乃道祖亲封天帝,统御洪荒……”
“聒噪!”刑天不耐烦地打断他,战意沸腾,“杀你这等螻蚁,何需冥主亲自出手看斧!”
话音未落,刑天已悍然动手!
那柄巨大的战斧带著劈开山岳、撕裂苍穹的恐怖力量,毫无哨地直劈向高台上的昊天!
轰!
狂暴的气血之力与煞气瞬间爆发,將瑶池內精美的玉案仙果震得粉碎!
“真打起来了!”
所有宾客大惊失色,纷纷惊慌后退,祭出灵宝护身,生怕被这恐怖的战斗余波捲入其中。
谁能想到。
好好的蟠桃盛会,竟会演变成一场攻打天庭的夺位之战!
就连原本打算装死的接引和准提,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们虽然不想惹事。
但刑天和这群大巫如此霸道,丝毫不给他们圣人面子,当著他们的面就直接动手砸场子,还让他们怎么安心打秋风
若是传出去,他们西方二圣的脸往哪搁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温怒。
若是吴天亲至,他们自然屁都不敢放一个,但只是刑天和一群大巫……或许可以稍稍教训一下。
让他们知道圣人的威严不可轻侮!
更何况,他们还曾被吴天欺辱,被赶出西方,沦为丧家之犬!
现在,或许就是提前收取利息的好机会!
接引、准提暗中运转圣人之力,准备找个合適的时机出手。
瑶池圣境早已不復先前的仙乐飘飘,取而代之的是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气劲与煞气狂潮。
……
蓬莱仙岛。
时空仿佛与外界彻底割裂。
这里没有丝毫烟火气,唯有清越的大道玄音若有似无地流淌。
吴天与后土相对而坐。
他们身前,一面光华流转的水镜悬浮於空,镜面平滑如渊,却清晰无比地映照著天庭內的一切。
那柄开天巨斧撕裂虚空的毁灭轨跡,昊天惊惧交加的扭曲面容,眾仙神色各异的退避之姿。
甚至连角落里接引、准提那细微的眼神交匯,都分毫毕现,被尽收眼底。
后土雍容华贵的面容上。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紧紧锁在镜中刑天那狂霸无匹的身影上,一丝忧色悄然浮现。
“冥主。”
她的声音轻柔,带著一种与生俱来的慈悲与关切。
“如此行事,以雷霆手段逼迫昊天,强行开启这一战,真的能助刑天斩断因果,明悟己道,踏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吗”
刑天是她后土部落最杰出的大巫,是她意志的继承者。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刑天困於瓶颈已久,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战神之躯下,藏著一颗对大道的迷惘之心。
吴天平静地注视著水镜,目光深邃,仿佛直视命运长河的流向。
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够。”
“仅凭与昊天这区区童子的命运纠缠,这一战,最多只能让他鬱结於胸的战意得到宣泄,让他的气血修为再精进一步。”
“但想要藉此一举证道混元,终究是差了些火候。”
吴天的声音平淡,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刑天的根基,终究是差了些许。”
后土闻言,眸中的忧色更浓。
吴天话锋陡然一转,那平淡的语气中,注入了一股无可撼动、睥睨寰宇的绝对自信。
“不过。”
“不是还有我吗”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却仿佛蕴含著镇压诸天万界、主宰万古轮迴的恐怖力量,让殿內流淌的大道玄音都为之一滯。
吴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视线依旧落在镜中,声音却变得无比清晰。
“我既让他去,自然早已为他铺平了前路,计划周全。”
“有我从旁引导,只要刑天自己不是一块扶不上墙的朽木,证道,便是万无一失。”
他对麾下这员猛將的心性与毅力,有著十足的信心。
后土听到这番话,心中稍安,微微頷首。
但那双美丽的眼眸深处,依旧藏著一缕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商榷。
“要不……还是吾去天庭暗中看顾一二万一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
吴天闻言,终於將视线从水镜上移开,落在了后土关切的脸上。
不由得轻笑出声,却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放心便是。”
“莫说我此刻神念已然笼罩整个洪荒,天庭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埃,其动向皆在我心。”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可其中蕴含的意义,却让后土这位混元大罗金仙中期的圣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即便我人不在天庭,我的力量,亦可於一念之间,降临洪荒任何角落。”
“就算是那三清圣人按捺不住,想在暗中出手偷袭。”
“我也能在我愿意的任何一个瞬间,在他们动手的念头刚刚升起之时,便先一步將他们捏碎。”
“谁若敢在我为刑天铺就的证道路上捣乱……”
吴天的眼底,一道足以冻结时空的寒光一闪而逝。
“……便要准备好代价。”
轰!
后土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震,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雷霆同时炸响!
美眸圆睁,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
她自身已是混元大罗金仙,深知此道伟力何其浩瀚,言出法隨,不死不灭。
可吴天此言。
竟已將其他圣人的所有动作都视作掌中玩物,甚至能后发先至,在对方动念的瞬间便可將其抹杀!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实力
这需要对整个洪荒世界达到何等匪夷所思的掌控力
吴天如今竟已强大至此了吗
后土喃喃自语,那份震惊,让她一时间都无法组织好言语。
下一刻。
她脸上的所有震惊、骇然、担忧,尽数化去,转而绽放出一抹发自內心的、无比灿烂明媚的欣喜笑容。
果然不愧是父神选定的传人!
吴天的天赋,当真是冠绝洪荒!
心中最大的那块石头被吴天轻描淡写地搬开,后土彻底安心下来。
她知道,吴天从不说空话。
他说万无一失,那便是万无一失。
心结一去,道心通明,她转而望向吴天,眼中重新流露出求道者独有的光芒。
“冥主,还有一事。”
“你既对轮迴之道感悟如此之深,吾近日修行,於此道上似有滯碍,可否为吾解惑”
轮迴大道,虽是她以身化之所立。
但当初的她,更多是出於对洪荒眾生,尤其是巫族亡魂的悲悯,是给予亡魂一个归宿的无上善念。
是吴天后来者居上,补全六道,建立地府秩序,才真正完善了整个轮迴法则。
若论对轮迴本质的感悟深度,她这位开创者,反而不如吴天这位完善者。
吴天欣然点头,收回了目光,开始为后土讲解轮迴真意。
他的言辞並不玄奥,没有引述任何天道至理。
反而像是凡间的教书先生,用最朴素的语言,直指大道本源。
“轮迴,非生,非死,亦非生死之间的过渡。”
“它是一种循环,一种转化。是宇宙间最深刻的『变』与『不变』。”
吴天一眼就看穿了后土的问题所在。
她化身轮迴的初心是慈悲与新生。
她所执掌的轮迴之力,也更偏向於生的滋养与重新开始的希望。
而对於死!
那代表著寂灭、终结、冰冷、虚无的另一半,她理解得並不深刻。
甚至……在潜意识里,她在抗拒。
她害怕死亡。
並非害怕自身的消亡,她早已为苍生献祭过一次。
她害怕看到的,是其他生灵,尤其是她珍视的巫族族人的死亡。
巫族无元神,肉身陨灭,便是真正的终结。
连进入她所开创的轮迴,获得转世重来的机会都无比渺茫。
这是后土心中最深沉的恐惧与痛苦。
她从未明言,但所有祖巫都知晓,並为之心疼。
然而,越是抗拒死。
便越难以真正领悟那包容了生死、循环不息的轮迴大道。
“后土,你需亲身入劫,方能真正体会轮迴真諦。”
吴天讲道片刻,忽然停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话音落下,他摊开手掌。
掌心之上,一方似真似幻的大千世界缓缓浮现,其中光怪陆离,仿佛蕴含著无穷无尽的人生画卷。
正是他先前以空蜃魔神的贝壳,结合梦之大道,开闢出大千梦界。
“於此梦界之中,你將经歷万千人生,体味百態红尘。”
“你將亲自经歷生、老、病、死,感受爱別离、怨憎会、求不得……”
“唯有真正直面『死』的恐惧,拥抱它,理解它,方能超脱其上,明悟轮迴之全貌。”
后土神色一凛。
她深知,这是她证道路上的关键一步。
“吾明白。”
她郑重頷首,没有丝毫犹豫。
绝对地相信吴天的安排。
既然刑天那边已无需担忧,她便可全心投入悟道之中。
就在她准备凝定心神,將一缕真灵投入那大千梦界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
吴天的眉头,极其细微地挑动了一下。
那个动作快到极致,几乎是幻觉,若非她身为圣人,神念敏锐到了极点,根本无法察觉。
“冥主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妥”
后土下意识地问道,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准备得不好。
吴天微微一笑,那细微的波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轻轻摇了摇头。
“与你无关。”
“只是有三只不开眼的老鼠,趁著天庭那边热闹,想偷些东西。”
他的语气轻鬆写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妨,你安心悟道即可,洪荒一切琐事,皆交给我。”
待到后土臻首轻点,闭上双眸,神念彻底沉入那变幻无穷的大千梦界之后。
吴天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目光穿透了无穷的空间阻隔,穿透了蓬莱仙岛的层层禁制,落在西方。
清晰地看到了三个正鬼鬼祟祟、施展著自以为高明的潜行神通,试图潜入魔渊的身影。
“呵,正好閒来无事,便陪你们这几只小老鼠……好好玩一玩。”
西方原魔域之地。
如今,这片曾被无尽魔气浸染的焦土,已被一座巍峨巨塔牢牢镇压。
塔分黑白,两色气旋如阴阳双鱼,首尾相衔,流转不息。
自塔身瀰漫开的气息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矛盾,既有镇压万邪的神圣秩序,又蕴含著吞噬一切的混乱邪异。
两仪混元塔。
它將下方的魔渊入口封堵得密不透风,连一丝魔气都无法逸散。
就在此刻。
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塔前。
他们的存在感被收敛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形態扭曲,与周围的光影融为一体。
仿佛是三道飘忽不定的影子,正是施展了无上秘法,遮蔽了一切天机感应的三清圣人。
老子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那座巨塔钉住。
瞳孔骤然收缩。
塔身那股让他熟悉的气息,却又被强行扭曲、改造的本源气息,让他道心深处泛起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那是属於他宝物,天地玄黄玲瓏宝塔的气息!
如今,却成了敌人手中凶器的一部分。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混杂著心痛,从他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燃起。
周身那完美融入环境的气息,都因此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大哥,冷静!”
一道神念在老子魂海中响起,带著元始特有的清冷与警示。
“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啊大哥!”
通天那略显急切的神念也紧隨而至。
“今日之辱,来日百倍奉还!”
“只要我等斩灭那三魔,夺回恶尸本源,道心圆满,实力必將迎来一次真正的暴涨!”
“到那时,別说区区一座破塔,便是亲手斩了那吴天,將他所有宝物尽数夺来,也並非没有可能!”
老子眼帘低垂,胸膛极缓地起伏了一下,將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意强行压回了心底深处。
他再次睁开眼时,眸光已恢復了太上忘情的淡漠。
“吾明白!定要让吴天付出代价!”
三人不再有丝毫迟疑。
老子一指点出,一幅画卷无声展开,正是太极图。
一道金桥横跨虚空,没有激起半点法力波澜,桥身流淌的阴阳二气瞬间將三人的身影彻底包裹。
与周围的环境,甚至与那两仪混元塔散逸出的矛盾气息都达成了完美的同调。
他们的存在,被从这片时空暂时抹去了。
就如三滴水珠悄然融入大海。
三道身影穿透了两仪混元塔那足以让准圣巔峰都望而却步的恐怖封锁,成功潜入了魔渊之中。
刚一进入。
扑面而来的便是那熟悉而令人作呕的魔气。
森然,冰冷,充满了墮落与毁灭的韵味。
但与往日那混乱狂暴的魔气不同,此地的魔气,竟隱隱透著一股诡异的秩序。
仿佛每一缕魔气,都在遵循著某种无形的意志在流动,井然有序,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个发现让三清心中同时敲响了警钟。
他们更加谨慎,小心翼翼地在这片被重塑的魔域中探查,搜寻著玄黄魔主、玉虚魔主、诛仙魔主的踪跡。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深渊。
三人的身形在同一瞬间猛地定住。
脸上同时浮现出错愕的神情。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那三尊他们正费心搜寻的魔头,竟好整以暇地並肩而立。
玄黄魔主、玉虚魔主、诛仙魔主。
他们脸上掛著如出一辙的诡异冷笑,目光穿透了层层魔雾,精准无比地投射在三清的藏身之处。
那眼神,充满了戏謔与嘲弄。
分明是在此等候多时!
“怎么可能!”
老子心中掀起巨浪,太上忘情的道心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等以太极图遮掩天机,隔绝因果,瞒过吴天或许还有变数,但这三个由我等恶尸所化的孽障,断无可能勘破太极图的玄机!”
“他们怎会在此等候”
元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神念急速流转。
“或许……是因他们本就是我等三尸所化,与我等本源相通,彼此间存在某种超越天机术数的微妙感应”
他沉声做出判断。
“罢了,既然已被发现,也省去了搜寻的功夫。”
“速战速决!”
“灭了他们,立刻离开!绝不能惊动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