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林野想起自己指尖的血滴在黄铜镜上的瞬间,镜面爆发出的强光,“为什么是我?”
“你身上……有‘契’。”守牌人说出这个字时,血月突然暗了下去,老窑的火光也跟着熄灭,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上辈子的……欠的债,这辈子……用命还。”
黑暗中,林野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搭上了他的肩膀。那触感和守牌人的手一模一样,凉得像冰,却带着种奇异的熟悉感。
“诡舍……只是棋子。”守牌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带着股潮湿的腥气,“封界司……才是执棋的。你要……选边站。”
林野刚想追问,眼前突然再次炸开片白。
这次的白比刚才更亮,像要把人的意识都烧干净。他感觉自己在快速下坠,耳边的风声里混着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有很多人在他耳边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野哥!野哥你醒醒!”
阿吉的声音把他从混沌中拽了出来。林野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大巴车的窗边,玻璃上的凝霜已经化了,留下道蜿蜒的水痕,像条蛇。
苏九璃正担忧地看着他:“你刚才一直在发抖,还说胡话,喊什么‘封界司’?”
林野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的衣料是凉的,却没有守牌人触碰过的冰冷。可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守牌人捏碎小鬼头颅的“咔嚓”声,老窑的火光,还有那块刻着“封”字的铁牌……
“没什么。”林野定了定神,目光扫过车厢。玄机子还在转着佛珠,只是脸色比刚才更白;阿九睁开了眼,正看着他,红裙下的脚踝动了动,那圈青紫色的印似乎更深了;陆疤已经醒了,正用眼神询问他,眼神里带着警惕。
大巴车不知何时驶出了浓雾,窗外的景象变得清晰——是熟悉的城郊公路,路牌上写着“距离诡舍还有5公里”。
可林野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守牌人说的“封界司”,像根针,刺破了诡舍任务的表象。那个比诡舍更强、更神秘的组织,还有自己身上的“契”,上辈子的债……这些词语在他脑子里盘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片像鱼鳞的青灰印记还在,只是在阳光下,边缘似乎多了些细碎的纹路,像用血画的符咒。
林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无论封界司是什么,无论那“契”意味着什么,他都必须查下去。
因为守牌人最后那句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选错边,就会变成……乱葬岗里的泥。”
大巴车继续往前行驶,很快就要抵达诡舍。但林野知道,他们离开的不是瓦窑村,而是踏入了一个更深、更危险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