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指尖捻着那页泛黄的报纸剪报,台灯的光晕在纸面投下浅淡的阴影,将二十年前“锁骨桥连环失踪案”的标题衬得愈发清晰。
报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洇开,却仍能辨认出关键信息:1998年夏,连续三个月,每逢雾夜,便有独身行人在锁骨桥失踪,前后共七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一起失踪案发生后,警方锁定了嫌疑人——当时在桥边守夜的老人张德才。据邻居供述,张德才曾在酒后念叨“桥在要债”,且有人见过他在雾夜里背着麻袋往桥洞方向去。可还没等审讯深入,张德才便在自家柴房上吊了,死前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它们嫌不够。”
案子最终成了悬案,锁骨桥也因这桩惨案成了本地的禁忌,久而久之,连附近的住户都搬空了,只剩那座老旧的石桥在雾气里沉默着。
“张德才……”林野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剪报上划过老人模糊的证件照。照片里的张德才眉眼浑浊,嘴角却像是挂着一丝诡异的笑。他总觉得这案子透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张德才的自杀太过仓促,仿佛在刻意掩盖什么。
“还在看那旧案子?”苏九璃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看到林野桌上摊开的资料,轻轻皱了皱眉,“赵小满说雾锁骨桥那边的雾气最近越来越浓了,透着不对劲,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林野抬头揉了揉眉心:“明天吧,今天得把这些资料理清楚。张德才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一个早逝的儿子,几乎没什么亲近的人,但他死前账户里多了一笔不小的钱,来源查不到。”
旁边的阿吉正捧着一包薯片,闻言含糊不清地插嘴:“说不定是他绑票勒索来的?不过七个人呢,哪能个个都有钱给赎金……”
“不像。”陆疤靠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折刀,刀面映出她眼底的冷光,“那笔钱的数额很整,更像是提前约定好的。我让人查了当年的银行记录,汇款账户早就注销了,户主信息是假的。”
林野点头:“我怀疑张德才只是个幌子,真正动手的另有其人。或者说……不是人。”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暖黄的光晕瞬间暗下去大半,空气里莫名多了一丝潮湿的寒意,像是刚从雾里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跳闸了?”阿吉放下薯片,摸黑想去按开关,脚刚迈出一步,却“咚”地一声撞在墙上——可他明明记得那边离墙还有半米远。
“不对。”林野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刚才分明看着阿吉往空旷处走,怎么会突然撞到墙?他试探着起身,想走到苏九璃身边,却发现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迈步,最终都会回到书桌前,仿佛被无形的墙困住了。
苏九璃立刻戒备起来,指尖凝起淡淡的灵力:“是空间被锁死了,像个密闭的盒子。”
“鬼打墙?还是禁闭能力?”林野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房间四周。墙上的挂钟停在了十一点十七分,秒针纹丝不动,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他忽然注意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右下角的音频播放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正无声地运行着,进度条在缓慢移动。
“是这个。”林野伸手去关播放器,指尖刚碰到触控板,一股阴冷的力量突然从屏幕里涌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缠上他的手腕。他猛地缩回手,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淡淡的青痕。
“这只鬼这么横的吗?”林野低骂一声,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仅仅是靠着一点音频设备就能够这么快锁定我的位置,并且动手……莫说是在血门外面,就算是在血门世界里,遇上这么霸道的也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