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殉会,也不知道什么成佛牌,这铜牌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刚才在灶房吹火时,有人塞给她的?她突然想起灶房吹火口旁,摆着个蒙着灰的佛龛,佛龛里没有佛像,只有块铜牌,和她手里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钟引!我也不是时殉会的人!”李娜举起铜牌,对着两人晃了晃,“这东西是捡的!你们别过来!”
可她话音刚落,络腮胡突然疯了一样扑向赵磊,青黑色的手直接插进赵磊的胸口,硬生生把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心脏还在跳动,上面竟有个倒转的钟面刻痕,指针停在“亥时四刻”。“晚了……”络腮胡把心脏往嘴里塞,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流,“钟已经开始补了,谁也拦不住!”
赵磊的惨叫声突然卡住,瞳孔里的钟面倒转着指向“子时”,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很快就变得像干尸一样,皮肤下的骨头开始碎裂,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和老钟倒转的声音一模一样。
穿浅粉裙的女生突然转向李娜,手里的铁钎指向她手里的铜牌:“你捡的不是成佛牌,是‘撞佛牌’。”她的声音尖细得像哭,“佛龛里的佛是假的,是用前村长的骨头做的,铜牌是撞碎佛骨的钥匙——你刚才在灶房吹火,其实是撞碎了佛骨,现在前村长的魂出来了,正跟着你呢。”
李娜猛地回头,看见自己身后的雾里,站着个穿灰布褂子的人影,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正是村长!可他的肚子已经被剖开,里面没有内脏,只有根烧红的钟针,钟针上缠着根银色的表链,正是蓝布衫女人妹妹的那根。
“你……你是村长?”李娜吓得腿软,手里的铜牌突然剧烈发烫,“你不是傀儡吗?怎么会……”
村长咧嘴笑,倒转的瞳孔卡在“子时”,钟针从他肚子里伸出来,指向李娜手里的铜牌:“我是傀儡,可前村长的魂附在我身上。”他的声音里混着钟摆的“嗒嗒”声,“你撞碎了佛骨,放出了我的魂,现在,该你当新的佛骨了——‘撞佛’不是撞碎佛,是撞碎活人,用活人的骨头做新佛。”
李娜突然想起林野说的“成佛是成钟骨”,想起苏九璃手里的铜钟摆——原来“撞佛”才是钟坟局的核心!时殉会布这个局,根本不是养钟鬼,是用老钟、佛骨、活人骨头,养一个“钟佛”,而“撞佛”,就是养佛的最后一步,用撞碎佛骨的人,当新的佛骨。
雾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钟响,是老钟的第三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村长肚子里的钟针突然变长,直指向李娜的胸口:“别躲了。”他咧嘴笑,露出里面的白骨,“你手里的铜牌已经认主了,认主的人,就是新的佛骨——这是时殉会的规矩,也是钟佛的规矩。”
李娜突然想起睡衣口袋里还有块东西,慌忙掏出来——是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字:“反撞”。是刚才捡怀表链时一起掉出来的,她一直没注意。“反撞?”她盯着纸条,突然想起苏九璃说的“字是倒着写的”,赶紧把纸条倒过来,还是“反撞”,可对着铜牌的光一看,纸条背面有个刻痕,是撞佛牌的凹槽形状。
“是……是反着撞!”李娜突然明白过来,“铜牌不是撞碎佛骨的钥匙,是撞碎钟佛的钥匙!反着撞,就能把钟佛撞回钟里!”
她刚要把铜牌按进刻痕,村长的钟针已经到了她胸口——雾里突然传来“嗒嗒”的钟摆声,是铜钟摆的声音!林野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