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陈溪突然开口,她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没力气,靠在阿吉怀里,“昨天姜湄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木偶的脸变了,是‘怪’在削她的记忆,不是她装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王老头瞪了陈溪一眼,“说不定你们是一伙的,想把我们留在这儿当替死鬼!”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有人吵着要走,有人坚持要等姜湄,还有人指着苏九璃和林野,说他们是“引怪的人”。阿吉护着陈溪往后退,陆疤突然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威慑力:“吵解决不了问题。姜湄没来,要么是被‘怪’盯上了,要么是记忆被削得更严重,忘了约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刚才王老头说他枕边多了旧帕子,李姐说她女儿画脸谱,这些都是‘怪’的标记,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它留下的‘病症’,只是你们没发现。”
陆疤说着,掀起自己的袖口——她手腕上有一道极淡的青色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我昨天碰了戏楼里的旧戏台板,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这个。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类似的痕迹?”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查看自己的手腕、脖颈,果然大多人身上都有淡色的印子,有的是红的,有的是青的,颜色深浅不一。
“这是怎么回事?”戴眼镜的男人慌了,“为什么我们身上都有?”
苏九璃走到人群中央,目光扫过每个人身上的印子,突然注意到一个规律——王老头的印子在手腕,他碰过旧帕子;李姐的印子在指尖,她扔过口红;戴眼镜的男人印子在脖颈,他摸过旧唱本。
“印子的位置,就是你们碰过‘道具’的位置。”苏九璃的声音穿透嘈杂,“颜色越深,说明你们离‘怪’的规则越近,病症发作得就越早。张磊的印子是最深的红色,所以他先咳血;陈溪的印子最淡,所以只是头晕。”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现在不是怀疑谁是‘怪’的时候,姜湄的印子颜色肯定不浅,她没来,说不定已经被‘怪’困在某个地方,用她的记忆和病症,完善它的规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因为她身上,可能藏着‘怪’本体的关键线索——当年戏班旦角的化妆箱,说不定就在她那里。”
话音刚落,戏楼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铜镜摔在地上。众人抬头看去,旦角房间的窗户敞开着,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窗沿晃了一下,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脂粉味,飘在天井上空,和张磊咳出来的粘液味道,一模一样。
“它在催我们了。”林野沉声道,“找到姜湄,就是找到它的规则漏洞。但现在的问题是——谁愿意跟我们去姜湄家找她?毕竟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它设下的下一个规则陷阱。”
人群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犹豫和恐惧,只有陆疤走到苏九璃身边,点了点头:“我去。”阿吉也抱着陈溪上前:“我们也去。”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只有王老头和戴眼镜的男人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他们身上的印子颜色已经开始变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
苏九璃看着这五个人,又看了看敞开的木门,突然想起张磊离开时的背影,还有那扇没关上的门——那根本不是“放行”,是“标记”,标记着张磊是第一个要被“收走”的人。而他们现在要去姜湄家,很可能要面对第二个“收脸”的规则陷阱。
“走吧。”苏九璃攥紧唱本,指尖再次触到那温热的墨迹,“记住,到了姜湄家,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碰任何旧戏班的东西,尤其是……带‘脸’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