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补充道:“还有张磊说的‘还差一个’,加上班主和小伙计,它要找三个符合条件的人。而且它只在特定时间行动——班主死在午夜,小伙计死在凌晨,张磊被找是在深夜,都和‘戏楼歇业后’有关。”
“走,去二楼。”苏九璃抓起桌上的油彩盒,“之前没细查二楼,那里住过戏班的伶人,说不定有更多‘规则线索’。”
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暗,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底下跟着走。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大多关着,只有最尽头的一间虚掩着,门楣上刻着个“旦”字。
林野推开门,里面堆满了旧戏服,大多是旦角的衣裙,布料朽坏,一碰就掉渣。苏九璃走到墙角的梳妆台旁,上面摆着一面铜镜,镜面蒙着灰,她用袖子擦了擦,突然“咦”了一声——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空白的脸,和陈溪手里的木偶一模一样。
“有人吗?”阿吉在走廊里喊了一声,之前他们听说戏楼里还住着几个守楼的老人,可喊了半天,只有回声。直到走到第三间房,才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开门的是个白发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看见他们时没惊讶,只是木然地问:“找旦角?”
“我们想问问旧戏班的事。”林野放缓语气,“您知道当年的旦角怎么了吗?”
老人盯着苏九璃手里的油彩盒,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脸没了,戏就唱不成了。”
“什么意思?”苏九璃追问。
“要干净的脸,要齐的道具,差一个,戏就开不了场。”老人重复着,眼神飘向窗外,“鼓要破,钗要断,油彩要红,舌头要甜……”后面的话含糊不清,像是在念咒。
他们又问了另外两个守楼人,回答大同小异——要么重复“脸没了”“戏要开”,要么干脆沉默,只是盯着他们手里的道具看。
苏九璃走出最后一间房,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戏台:“他们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怪’的规则里,可能有‘知情者不能说清规则’这一条,所以他们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林野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从旦角房间找到的一本破旧唱本,唱本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三更鼓响,旦角上妆,三人齐,脸归位。”
“三人齐……”苏九璃喃喃道,“张磊是第三个符合条件的人,今晚三更,它肯定会来找他完成最后一步。”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鼓被敲响了。陈溪怀里的木偶再次掉在地上,空白的脸朝上,镜台上那面铜镜里的空白脸,突然咧开了一个没有嘴唇的笑容。
苏九璃猛地攥紧唱本,指尖泛白:“它知道我们在查规则了,今晚的戏,它要提前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