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第一条:“‘日头晒槐叶’是白天,‘黑筋脉’下埋的是村民的骸骨,这些骨头还残留着生前的执念,白天踩上去,黑纹会顺着脚底爬上身体,像植物扎根一样钻进骨头里,最后让人变成‘行走的骸骨’;‘月亮爬天井’是晚上,‘白骨牌’是用屠村凶手的碎骨做的,里面藏着‘食骨虫’,晚上虫会从石缝里钻出来,顺着皮肤钻进人体内,啃食骨头,这就是‘骨头替你扎根’的真相。”
“第二条的‘粗布裙阿婆’,是荒村里的‘织魂鬼’。”苏九璃继续分析,“她生前是村里的织女,儿子被屠村凶手杀害后,她每天织毛衣,想把儿子的‘魂’织进衣服里,最后抱着毛衣饿死在织布机前。她的‘毛线’是用头发和怨气拧成的,‘毛线团’里裹着细小的骨渣,问她就会被她当成‘凶手的帮凶’,接了毛线团,线就会顺着手指缠上全身,最后把人勒成‘毛线团’。”
阿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那要是她强行塞我毛线团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用青铜鬼器的碎片。”苏九璃从背包里拿出碎片,碎片在灰蒙蒙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白光,“灰色鬼器能暂时驱散低级怨魂,只要把碎片对着她,她织的毛线就会断裂,暂时不敢靠近。但碎片能量有限,不能频繁使用,得省着点用。”
她指着第三条:“‘祠堂的门推半指宽’,是因为祠堂里放着屠村凶手的‘伪骨’——用二十七个村民的骨头拼接而成的假骸骨,上面刻着‘续香火’的诅咒。一旦门开得太大,伪骨会感应到活人的气息,释放出怨气,把人拖进去,用活人的骨头替换自己的残缺部分,这就是‘续香火’;看久了,会被怨气影响,失去自我意识,最后变成祠堂里的‘新牌位’,永远困在那里。”
“第四条的‘敲铜锣声’,敲锣的是村里的‘守墓人’。”苏九璃的声音沉了下去,“他生前是村里的道士,屠村时没能保护好村民,死后用自己的头骨做了铜锣,靠敲锣提醒闯入者——锣响三下,意味着‘魂影’要出来了,魂影没有实体,会顺着人的呼吸钻进体内,而槐树的树干里藏着村民的‘护魂符’,抱紧槐树,符的力量能挡住魂影,这就是‘别让魂钉在树干上’的原因。”
最后一条,苏九璃的眼神变得凝重,指尖划过符纸上的字迹:“老鬼说‘皮挂在槐树枝上,肉泡在井水里’,不是夸张——那两位游客已经被怨气杀死,凶手的执念将他们的皮剥下来挂在树上,肉扔进井里,魂魄被束缚在皮肉中,变成了‘引魂体’。一旦喊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皮会从树上飘下来,裹住人的身体,肉会从井里冒出来,钻进人的喉咙,最后让人变成‘新的皮肉’,替换他们的位置。”
林野看着符纸上的分析,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村头的老槐树:“老鬼的规矩全是陷阱,他只说‘不能做什么’,却没说‘该怎么做’。比如第一条,没说哪里的黑筋脉最密集;第二条没说粗布裙阿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可能是村口,也可能是祠堂附近。”
阿吉突然指着老槐树的枝桠,压低声音,手指都在抖:“你们看!槐树上真的有东西!”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老槐树的最高处,挂着两片轻飘飘的“布”,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两件完整的游客服,衣服里空荡荡的,却像有人穿着一样,在风里轻轻晃动,衣角还滴着浑浊的水珠——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而树下的泥土里,隐隐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黑纹蜿蜒,最终流进不远处的墙根,被“白骨牌”吸收。
“别盯着看!别说话!”苏九璃迅速拉了两人一把,将符纸贴在他们的衣领上,“那就是失踪游客的‘皮’,再看下去,衣服会飘过来裹住我们!”
林野握紧消防斧,又将青铜碎片揣进兜里,指尖能感觉到碎片传来的冰凉:“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第一块拼图碎片——老槐树下的骸骨。但树下的黑筋脉最密集,还有游客的皮在上面,我们得绕到树的另一侧,小心避开黑纹,同时别碰墙根的白骨牌。”
阿吉咽了口唾沫,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又摸出一瓶辣椒水:“放心!我这剪刀剪过我家猫的毛,剪藤蔓绝对快!实在不行,我就把辣椒水泼向那阿婆的毛线团——让她知道,咱这‘游客’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九璃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将符纸攥得更紧,眼神坚定:“走吧,记住,白天走没有黑纹的路,别和任何‘村民’说话,听到铜锣声,立刻找槐树抱稳。这荒村比我们想象的更诡异,一步都不能错。”
三人沿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朝着老槐树的另一侧走去。灰蒙蒙的雾气越来越浓,周围的破屋静得可怕,只有槐树枝上“衣服”晃动的声音,和泥土下骸骨蠕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而在他们身后,村尾的井边,一道穿粗布裙的身影正坐在井沿上,手里拿着毛线针,“咔哒咔哒”地织着毛衣,毛线在雾气里泛着诡异的白光,像一条条缠绕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