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和勘探队的张硕、周苒等人,则跟着那位地质局的刘局,走向另外几辆车。他们需要回去做一个极其详细、但也必然会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报告。临上车前,赵刚回头,深深地看了苏念和林晚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复杂,以及一种无需言说的告别。这次共同的生死经历,已经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情谊。
苏念和林晚,则跟着徐涛少校,坐上了特事局的车辆。他们也需要进行汇报,将此次神农架之行的核心经过——尤其是关于山君、妖界、邋遢道士镇守等绝密信息,整理成详细的文件,上报归档。这些信息,将仅限于特事局最高层掌握,成为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来自异界威胁的重要依据。
……
第二天中午,经历了高铁的飞驰,苏念和林晚终于回到了熟悉的S市。
走出熙熙攘攘、充满现代气息的高铁站,打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当那熟悉的、挂着古朴“济世堂”牌匾的建筑映入眼帘时,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推开济世堂那扇带着铃铛的木门,清脆的铃声响起。堂内,前来问诊抓药的人不算太多,井然有序。几位坐堂大夫和负责抓药的伙计正在忙碌着,他们都是唐振邦的唐氏集团派来协助打理济世堂的专业人员。苏念平日里醉心修行和任务,与这些人并不算熟悉,通常只是点头之交。见到苏念和林晚回来,几位坐堂大夫都抬起头,友善地点头示意,并未过多寒暄。
苏念和林晚径直穿过前堂,来到了相对安静私密的后院兼生活区。
刚踏进后院的月亮门,一幅有趣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只见钟浩然——那位钟馗天师的后人,苏念的室友兼死党——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面前摊开着好几本厚厚的医学教材,手里攥着一支笔,正在“奋笔疾书”,不时痛苦地挠着他那一头本就有些凌乱的短发,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而他的女朋友,文静内向的刘雯,此刻却一反常态,手里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像个小监工一样,站在钟浩然身边,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他,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苏念见状,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上前打趣道:“哟,浩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是……转性了?开始头悬梁锥刺股了?”
听到苏念的声音,钟浩然如同听到了救星降临,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得救了”三个大字,哀嚎道:“老大!林晚!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们了!!”
刘雯看到苏念和林晚,脸上也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放下鸡毛掸子,迎了上来:“苏念,晚晚,你们回来啦!这次出去还顺利吗?”她虽然只是个普通女孩,但作为林晚的室友和钟浩然的女朋友,对苏念他们所处的“另一个世界”并非一无所知,只是默契地不去深究。
苏念笑着对刘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钟浩然,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钟浩然哭丧着脸,指着桌上的书本:“老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期末考要来了啊!而且这个学期,我们医科大不知道抽什么风,对我们这一届特别严格,搞了个什么专业技能考核,据说跟学分和评优直接挂钩!我这不是……在用功嘛!”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念和林晚都愣了一下,随即恍然。是啊,他们还是学生。最近这段时间,先是处理各种灵异事件,接着又是惊心动魄的神农架之行,大脑几乎被那些光怪陆离、生死一线的经历填满,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学生”这个身份。仔细回想,这个学期他们确实没正儿八经地上过几天课。除了这次神农架之行钟浩然因为家里有事没跟去之外,他和苏念几乎都没怎么在学校露面。寝室里原本三人,他和钟浩然长期缺席,估计就剩下胖子李伟一个人“独守空房”,乐得清静了。
刘雯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揭短,对苏念和林晚说道:“你们别听他瞎说!他用功?钟浩然你别玷污‘用功’这个词行不行?我要是不过来看盯着他,他看不了几分钟书,保准就偷偷拿出手机打游戏去了!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喂喂喂!雯雯,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钟浩然立刻跳起来狡辩,脸涨得通红,“我那是……那是高强度学习后的必要放松!是为了保持大脑活跃度!你懂不懂科学学习法?”
看着钟浩然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和刘雯带着宠溺的嗔怪,苏念和林晚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
经历了神农架那九死一生、见证了神性、妖性与人性的交织、背负了沉重秘密的他们,此刻看着好友这充满烟火气的打闹,听着这关于考试、学分的“烦恼”,心中竟生出一种无比珍贵的平静与温暖。
这,就是他们所要守护的,平凡而真实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