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画面闪过一些模糊的景象: 有修士修炼着充满死寂气息的功法,眼神狂热而扭曲(黄泉殿的痕迹);有势力在星海中制造无端杀孽,以死亡和毁灭为乐(星盗王的某些行径);还有一些世界莫名凋零,生命气息被某种力量抽干……这些混乱与毁灭的背后,似乎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源头。
“汝等所感知的混沌海潮汐异动,星域联盟与黄泉殿的纷争,乃至诸多世界的异常消亡,背后皆有‘归墟意志’的影子。它欲从内部瓦解抵抗,加速封印的崩溃。一旦其完全脱困,诸天万界将迎来真正的终末,再无希望。”
祖神印记的诉说停止,周围的星辰景象缓缓恢复正常。但那段沉重到极致的历史,已经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三人的灵魂深处。他们终于明白了敌人究竟是谁——那不是某个势力或个人,而是宇宙本身走向灭亡的加速器,是一种近乎天灾的、规则层面的恐怖存在!真相的残酷,远超他们的想象。
林昊感到喉咙发干,心脏沉重地跳动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前辈,那我们该如何阻止?如何才能加固封印,或者……消灭那归墟意志?”
祖神印记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因为诉说过往而消耗很大,变得更加黯淡。“阻止……谈何容易。归墟乃大道之敌,近乎永恒不灭。然,天道五十,衍四九,人遁其一。终有一线生机。”
祂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为迷茫中的后人指引方向:
“其一,加固或修复封印。但这需要难以想象的力量——至少需要接近吾全盛时期的力量层级,以及对深渊本质、封印结构的深刻理解。非汝等眼下所能及,甚至非此纪元任何生灵所能企及。”
“其二,斩断其渗透之触须。清除那些被蛊惑、已彻底沦为‘归墟’爪牙的存在,净化被污染的世界,延缓其从内部瓦解的进程。汝等如今在星海中所为,与黄泉殿、星盗王等势力的争斗,便是此事。虽治标不治本,却能争取宝贵的时间。”
“其三……”祖神印记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林昊,带着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期望,“寻回散落的‘源血’碎片,重聚混沌本源。吾陨落之时,本源崩散,大部分随封印沉入深渊,亦有碎片流落诸天。汝所承载,仅是微末一丝。感应它们,汇聚它们,这是汝之使命,亦是希望所在。唯有真正的、完整的混沌本源再现,方能与‘归墟’在规则层面抗衡,甚至……寻找到将其彻底净化、或者说‘平衡’的可能。”
说完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祖神印记的光芒明显黯淡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周围的星辰殿堂也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定。
“吾之印记将散……最后,赠汝等一言……”祖神印记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智慧,“深渊之秘,不仅在于封印,亦在于‘平衡’。光与暗,生与灭,混沌与秩序……万物皆有两面。归墟代表极致的‘寂灭’,然物极必反……极致之下,必有反转。谨记……谨记……寻找那……遁去的一……”
话音渐渐低落,最终归于沉寂。祖神印记的光晕如同泡影般,轻轻破碎,消散于无形。周围的星辰殿堂景象也如同镜花水月般彻底消失。
三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虚无深渊的边缘,前方是那道巨大的、恢复了沉寂的祖神之影,脚下是破浪号冰冷的甲板。仿佛刚才那场跨越时空的对话,只是一场短暂而深刻的幻梦。
但他们知道,那不是梦。沉重的责任与关乎诸天存亡的、残酷的真相,已经如同巍峨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了他们的肩上。前路漫漫,凶险未知,希望渺茫,但他们已无退路。
林昊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混沌之心的搏动,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神色凝重的苏星河和血刀老九。
“我们走。”
破浪号调转方向,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载着沉重的使命与一丝微弱的希望,驶离了这片终极寂静之地,重新投入纷乱而危险的星海之中。真正的征程,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