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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江城一处隐秘僻静、格调高雅的茶楼包间内。
林默应邀而至,陈守岳和叶文渊早已在此等候。
茶香袅袅,但气氛却有些凝重。
“林先生,请坐。”陈守岳亲自为林默斟上一杯热茶,神色间带着一丝复杂。
“查到了?”林默直接问道。
叶文渊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语气有些无奈:“查到了,雷豹那小子,事发之后就知道闯了大祸,现在躲在雷家在郊外的一处隐秘别墅里,周围有不少保镖。雷家老爷子,雷震东,也知道了这件事。”
陈守岳叹了口气,接口道:“今天上午,雷震东亲自找到了我父亲和叶叔,态度放得很低,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求能保下他孙子雷豹一命。”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林默的脸色,继续道:“雷家愿意让出城西那块我们盯了很久的地皮,外加他们在新能源项目上的所有股份,并且承诺,立刻将雷豹送到国外,永不回江城,只求......能留下一条活路。”
叶文渊补充道:“家里老爷子的意思是......雷家这次确实是出了血本,诚意很足。而且,从现实层面考虑,雷豹此事做得虽然狠毒,但毕竟......林先生您和清瑶、婉清都安然无恙,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如果能借此拿下雷家核心的利益,并且永绝后患,对家族而言,是目前损失最小、收益最大的选择。”
他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注意着林默的反应。
这是家族内部权衡之后,比较倾向的方案。
林默闻言,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陈守岳和叶文渊:“所以,你们两家的意思,是就这样放过雷豹?”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陈守岳和叶文渊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林先生,我们绝非此意!只是......有些事情,处理起来需要考量现实,雷豹买凶杀人是事实,但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主要是张天辉的口供。”陈守岳连忙解释,“他是江湖人物,证词在法庭上效力有限,而且他未必敢出庭指证,就算一切顺利,顶多也只能定雷豹一个‘谋杀未遂’。”
“以雷家在江城的能量和人脉,操控司法,将‘谋杀未遂’运作成其他更轻的罪名,甚至找个替罪羊,最后让雷豹逍遥法外,并非难事。”叶文渊也苦笑道,“我们固然可以动用力量施压,但想要凭此就将雷家连根拔起,或者让雷豹以命抵命,需要付出的代价会非常大,而且过程会很长,变数也多。”
“家族里的老人们,更倾向于用更‘经济’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所说的“经济”,自然是指利益最大化。
林默静静地听着,他明白了陈、叶两家的顾虑。
在世俗的规则里,很多事情并非黑白分明,尤其是涉及到他们这种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利益权衡永远是首要考量。
没有铁证如山的“死亡”结果,想要彻底摁死一个同等量级家族的嫡系,确实阻力重重。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守岳和叶文渊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林默,等待着他的决定。
他们虽然代表了家族的意见,但更清楚眼前这个男子的非凡之处,如果林默就要跟雷豹死磕,他们也就准备硬着头皮上。
林默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眼神深邃。
证据?司法?
他林默行事,何须拘泥于凡俗世界的律法条文?
既然世俗的规则无法给予公正,那他便用自己的方式,来了结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