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林默,依旧平静地站在人群前方,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和他身后那十几号打手,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群土鸡瓦狗。
麻烦,总是自己找上门。
面对黑压压一片、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社会人,包厢里的学生们吓得脸色发白,刚才打跑三个混混的勇气早已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平时在班里比较低调的男生,李文斌,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深吸一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资产颇丰,在江城也算有些人脉,他父亲似乎还跟某个区的领导有点交情。
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或许能靠家里的名头化解这场危机。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傲慢,对着那刀疤脸道:“这位......刀哥是吧?误会,都是误会,我是宏远建材李文博的儿子,我爸跟西城区的张区首也一起吃过饭。今天是我同学不对,下手重了点。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全包了,再额外给各位大哥赔个不是,摆一桌和头酒,大家交个朋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他这番话,先是亮明自家身份,又抬出了区首的名头,软中带硬,既道歉赔钱又暗示背景,算是这种场面下比较标准的化解流程。
他觉得自己家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对方总得给几分面子。
包厢里的同学们闻言,顿时燃起一丝希望,纷纷看向李文斌,眼神里带着感激和期待。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家世啊!
然而,那刀疤脸听完,非但没有给面子,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猛地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狂笑:“哈哈哈哈!宏远建材?李什么博?张区首?哈哈哈哈!”
他笑声猛地一收,脸色变得无比狰狞,一口唾沫差点啐到李文斌脸上:“呸!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拿个破公司和一个区首的名头就想吓唬老子?老子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他猛地用钢管指向地上哼哼唧唧的寸头男:“知道老子这兄弟的亲姐夫是谁吗?是东城分局治安大队的王队长!你们打了他小舅子,还想拿钱平事?做梦!”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妈的,毛都没长齐就学人摆谱!”
“宏远建材?没听过!很牛逼吗?”
“王队一句话,让你爸公司明天就停业整顿信不信?”
李文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没想到对方背景这么硬,直接是分局治安大队的实权人物!
他爸那点生意和区首的面子,在真正握有执法权的“现管”面前,根本不够看!他刚才那番话,反而成了自取其辱!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羞愤难当,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同学们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彻底陷入了绝望。
连班里家境最好的李文斌都碰了一鼻子灰,对方背景还这么硬,这下彻底完了!
几个心理脆弱的女生已经吓得哭出了声。
刀疤脸满意地看着眼前这群瑟瑟发抖的学生羔羊,狞笑一声,挥了挥钢管:“妈的!刚才谁动手打我兄弟的?自己主动站出来,让老子打断一条腿,其他人每人磕三个头,再让这几个小妹妹陪我们兄弟喝顿酒,这事就算了了!不然......”
他话音未落,身后十几个混混同时上前一步,钢管棒球棍敲打着掌心,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啪声,杀气腾腾!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男生们面色惨白,女生们花容失色,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力达到顶点的时刻——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不然,怎样?”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林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人群最前方。
他手里甚至还端着那杯没喝完的白水,神情淡漠地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