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因为黑猫和异兽的存在,人族、水族和鲛人族难得地暂时保持和谐,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一只身形很小,却有不少同伙的黑猫。
黑猫身边的异兽吓破了不少渔村村民的胆。因为他们一直守在海边,村民们维持生计的活计也不敢干了,勤勤恳恳地开始种地。好在有偶尔从另一海岸登陆的鲛人们从海底带来鲛纱和珍珠与他们互市,否则这个渔村的灭绝估计也是时间问题。
鲛人的良善也是在这个时候被传播出去的,渔民们开始主动寻找和鲛人一族能和平共处的方法。
另一边,由于黑猫带着异兽们日夜蹲守在海边,海里的水族生灵在那段时间也大幅度减少。毕竟它们来都来了,当地的特色食物还是要尝一尝的。就连嘴上说着除非没得选,否则绝不吃水族的饕餮,都能一口囫囵吞下两只鲨。
所以有上了岸能化出双腿的鲛人及时为水族带去黑猫踪迹的消息,为水族减少了不少伤亡。
但鲛人总是会被捉到的,黑猫身边有一只温顺的白鹿,话很少,但动起手来雷厉风行,在它被安排到渔村巡视找寻鲛人时,它敏锐的嗅觉一次就闻出了与常年生活在渔村里的村民身上不同的味道。
当他叼着一条奄奄一息的鲛人走到黑猫面前时,黑猫对那只白鹿说:“夫诸?你把它打伤了?”
夫诸瞪着无辜的鹿眼,摇着头没有说话,四个角也因为被冤枉而显得耷拉起来。
白泽旁边替夫诸解释:“这个鲛人,似乎是身有旧疾。”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可我看见这只鲛人身上有夫诸的因果线。”
白泽于是给他解释:“这是因为刚才夫诸摁住鲛人时令他旧伤复发。”
黑猫点点头,“哦,那好吧。可是他伤的这么重,该怎么给我织鲛纱啊?我再不回去,主人都该想我啦!”
黑猫的担忧不似作伪,一旁的饕餮高兴地给他提建议:“反正这条鱼看起来都要死了,要不我先把它吃了吧!咱们去村里抢点儿鲛纱回去!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听见了,这些鲛人们最近给了他们好多鲛纱和珍珠让他们换钱呢!”
白泽一爪子拍在饕餮脑门上,“你就知道吃!是谁说的不爱吃海产的!还去抢?不止,揍他!”
黑猫原本听见饕餮的话摩拳擦掌准备揍兽,结果白泽这么一说,他先把爪子捶向了白泽,“要叫我大哥!还用你说?夫诸,揍他!”
夫诸腼腆地当着鲛人的面把饕餮揍了一顿。
饕餮作为提出想吃鲛人这个想法的异兽,最后鼻青脸肿地帮鲛人治疗了旧疾,把鱼放回了大海。
不止惆怅地看着鲛人一入海就消失的身影,长长地“喵呜”了一声,“鲛纱好难搞啊,要不我还是去月宫借点儿月华吧……”
这段记忆结束在知恩图报的鲛人捧着鲛纱游上岸送给坐在海边一群异兽中最娇小的那个身影。
阿鲛当年被教到这一段历史时,曾经怀疑过记录下这件事的鲛人到底是什么想法,因为故事的发展走向完全不是想要教会他们什么。至少他从始至终只记住了一只身形不大却威风到能指挥饕餮、夫诸之类的黑猫。
但是族长那一句‘中肯地记录每一件鲛人族与异族发生的事情,是每一个鲛人应尽的义务’,一直被阿鲛牢牢记在心底。
记忆终止,阿鲛觉得无休身边的黑猫和当初那个课件里的黑猫有点像,他歪着脑袋盯着卜知出起了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无休刚才好像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不回答是不礼貌的,于是他说:“鱼闻到了同族的味道。是先祖的味道。鱼要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