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不明白为什么卜知这么个应该被供起来的宝贝会令这些领导们做出这么奇怪的表现。
他那会儿处长的位置坐的还不稳当,三不五时就会被手底下的人质疑顶撞,只有一个好像因为无处可去才会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建议下加入的闲散人员凭着神秘又强大的能力始终站在他的身侧。
他如今的地位不可撼动有卜知大部分的功劳。
唐宋私心里认为,他和卜知的关系应该是能排得上号的,所以在卜知跟他说起四方变动、灵气复苏的事之后,他也丝毫没有怀疑就再次去跟各部门的领导汇报、规劝。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年来,他对卜知的了解途径却并非来自于卜知本人,多数都是领导或者领导的领导把他专门叫过去跟他密谈。谈话内容竟然是卜知,这件事头两次都很让唐宋摸不到头脑。后来被叫去的时间多了,唐宋也就麻木了。
他有一次和卜知一起出任务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跟卜知吐槽领导:“他们有病吧?个个跟我说防你之心不可无,凭你的能耐,随便把处里的阵法破坏都够惹他们头疼了的吧?”
卜知情绪很淡,听见他这么说毫不意外的模样,反而还有心思把他的酒换成水。
“我估计他们是被迫害妄想症,说你是个定时炸——”说到一半,唐宋打了个酒嗝,才接着说,“弹。”
卜知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不气也不怒。
唐宋说:“有个领导跟我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完,他凑的离卜知近了点儿,一双醉眼仔仔细细把卜知的五官看完,又直起身子端起卜知刚给他换的一杯水灌下去。
“哎,这杯有点淡啊!我当时听完他的话就寻思,他是不是在内涵我有四分之一外国血统。”
这件事在唐宋站在门外和卜知对视上时突兀地被他想起。
这个房子是他申请下来给卜知的,他曾经因为好奇进入过这间冰室,一进去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他可以用自己的工作发誓,若不是他有修为护体,一定会在踏入这间房子的那一瞬间被冻成人形冰块。
当时的他疑惑极了,问卜知为什么把平时住的地方搞成个冰窖,卜知说因为他在等一个可能性。
唐宋追问他什么可能性?
卜知说不被丢弃的可能性。
无休已经习惯了冰原的生存环境,卜知在这里建了个冰室,一方面是怕无休重回不适应现代社会,一方面就是自己私心里想给自己寻个安慰。
这话他当然没有跟唐宋说,就像人族一直对他抱有戒备之心,他也根本不可能对他们坦然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