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阵一破,那个在无休面前装神弄鬼的怪物也就显出了真身。
望向面前雀首鹿身蛇尾的小怪物,无休罕见的无语了。
“飞廉?”
见身份被识破,飞廉也不惧,虽说因为阵法原因它的个头小了些,但是飞廉凶兽的气势还是在的。
身为兽类,飞廉对危险有敏锐的嗅觉,它在无休使出言灵之术时就知道这人或许能帮助自己。
无休用其仅凭两个字就破了它的迷阵后,它心中有怕,但更希望的依然是离开这个破地方。
尽管它在幻阵中犹豫再三担忧出阵之后会沦为无休的宠物之类,但当它发觉无休是碾压它的存在后,飞廉决定为自己往后的宠物生涯争取一些福利。
它虚张声势,声音带着幼崽故作凶狠的尖利,“就是本座!怎么了!让你帮忙破阵是看得起你!”
无休默然。
飞廉原是蚩尤麾下一员猛将,原身长着孔雀的脑袋,鹿的身体与蛇的尾巴,头顶还有奇形怪状的两个角,主孤及克害。
现时也被称作风伯,与雨师玄冥常常做合称。
无休问面前的小怪物:“你怎会在我的封印阵中?当年你与玄冥二者被旱魃击溃不是隐世不出了吗?”
当年黄帝蚩尤大战,他们二兽被黄帝找来的旱魃打败,后找去冰川哀求无休救他们一命,无休应了,作为交换就是它们再也不许出来兴风作浪,乖乖找个深山老林窝着。
二兽岂敢不应,顺从无休就是顺从天理。
飞廉乍一听往事,还有些炸毛:“你什么意思!我们这是战退吗?我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出世了吗?自打我答应神女再不出世,就老实在窝里待着呢!玄冥约我出去逛街品尝珍馐我都未曾出世!你搞清楚,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的窝!是我的窝!”
“你既为风伯,缘何未能飞升,留在此处何意?”无休问。
飞廉气,是真的气:“还不是这个封印!神谕召我受封之际,醒来就发现我的窝里竟然被下了禁制!这是神女的阵法,我如何出的去!神谕都救不出去,我怎么出得去!”
说着说着,飞廉的雀眼都开始泪汪汪。
无休默然看着它,抿了抿嘴,“不瞒你说,我就是你口中的神女。”
心中却想定是不止那只猫,半吊子修为到处找煞气多的地方占山为王,竟然没看出来这是飞廉沉睡之地。
不止选定此地作为它的巢穴——之一,又或许它是为了百分百安全才向她讨了个阵法。
原意可能是想将这个地方变得不再那么煞气冲天,可这煞气原就是飞廉身上散发出来的,封印了煞气可不就是封印了飞廉……
无休看着飞廉骤然瞪大的雀眼,也没心思分他是气的还是惊的,继续说:“如今我修为全失,禁制可解,我却不能轻易应下你,否则这世道怕是没人能降得住你。”
飞廉这下子蔫了,他而今能显形全仰仗着方知舟父亲以身殉阵破坏了些许阵法,他又偷偷借了十余人的一缕魂才能维持此象。
现在当初手能力通天的神女站在他面前,看起来也是个肉身凡躯,他不会要被永远封印在阵中了吧?
“玄冥都已经飞升了!”飞廉说起这个立刻又委屈起来,兽的情绪总是这么鲜明,“他明明答应我会想办法让我出去的,结果都一百多年了,连个音信也没有……”
飞廉垂着脑袋,头上两个峥嵘怪状的角都耷拉到了地上,他一泄气,方才被他使术拖走的熊浩三人就出现在了陵园中。
无休于他有愧,不止种下的因,无休却要为那只猫了却这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