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立刻拿起电话。
“立刻派技术人员去月牙湖,对那间密室进行地毯式搜查。重点查找任何纸张碎片。”
挂断电话,侯亮平转向程度。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程度想了想。
“那台碎纸机型号比较老,经常出故障。祁厅长说过要换新的,但一直没换。”
“机器故障频繁吗?”
“挺频繁的。有时候纸张会卡在齿轮里,有时候粉碎不完全。”
程度回忆着。
“我们有时候要用工具把卡住的纸片掏出来。”
陆亦可快速记录。
“那些掏出来的纸片怎么处理?”
“通常会重新投入,直到完全粉碎。”
程度停顿了一下。
“但如果碎得太小,就直接扔进垃圾袋。”
侯亮平心中暗喜。
如果程度说的是真的,那份关键合同很可能以某种形式幸存下来。
......
省公安厅。
祁同伟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响起。
“厅长,程度招了!”
手下的声音透着恐慌。
“他把月牙湖的事全说了!”
祁同伟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粉碎。
瓷片四溅,正如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内心。
“他说了什么?”
“密室、销毁证据、还有大风厂合同的事。”
祁同伟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完了,彻底完了。
......
省委大楼,高育良办公室。
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
高育良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犹豫了几秒才接起。
“老师,程度招供了。”
祁同伟的声音透着绝望。
“月牙湖的事暴露了。”
高育良握电话的手开始颤抖。
“他说了什么?”
“全说了。包括销毁证据的事。”
高育良闭上双眼。
“同伟,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走了。”
祁同伟声音坚决。
“老师,您也赶紧想办法。”
“我走不了。”
高育良苦笑。
“我是省委副书记,全省都在盯着我。”
“那我就不能管您了。”
祁同伟的话让高育良心寒。
“各自保命吧。”
电话挂断。
高育良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盆枯萎的兰花。
他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沙瑞金的号码。
“沙书记,我是高育良。”
“育良同志,有什么事?”
沙瑞金声音平静。
“我想跟您见个面。”
高育良声音带着恳求。
“有些事情,我想向组织交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可以。今晚八点,我办公室等你。”
......
京州市委,会议室。
李达康正主持工作例会,台下坐着各部门负责人。
“同志们,我们要加强管理,堵塞漏洞。”
李达康敲着桌子。
“特别是文件处理流程,必须标准化。”
一位副市长举手。
“李书记,您说的标准化具体指什么?”
“废弃文件的销毁流程。”
李达康严肃地说。
“不能再出现随意处理的情况。”
“所有需要销毁的文件,必须登记造册,指定专人负责,确保销毁彻底。”
台下的干部们面面相觑。
李书记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文件销毁的事情?
“特别是一些重要合同和协议的副本,绝不能出现遗漏。”
李达康继续强调。
“一旦出现问题,要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会议结束后,一位副市长私下询问身边的同事。
“李书记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
月牙湖会所,后院小楼。
侯亮平带着技术人员赶到现场。
小楼外表看起来普通,但地下室却别有洞天。
“就是这里。”
技术员小张指着一台老旧的碎纸机。
“这就是程度说的那台机器。”
侯亮平蹲下身仔细检查。
机器很老,外壳都生锈了。
“开始搜查。”
侯亮平下令。
“地毯式搜索,任何纸片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