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发现每一分力气都打在了虚空之中。
他呆呆地看着孙连城让秘书分发下来的第一份学习文件。
那标题，让他的世界观正在遭受不可逆转的降维打击。
《关于统一全市机关公文订书钉标准（左上角倾斜45度，距离纸张边缘精确至1.5厘米）的试行办法（草案）》
这套离谱到荒谬的标准，通过与会人员，以光速传遍了整个京州官场。
那些平日里被各种指标、KpI压得喘不过气的干部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和呆滞之后，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喜！
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领悟了孙书记这套“心学”的无上奥义！
这哪里是在搞考核？
这分明是在给他们量身打造一顶史上最坚固、最华丽、最无懈可击的“免责金牌”！
只要我严格按照孙书记的规定，用指定的品牌，按45度角，在距离边缘1.5厘米处打上订书钉，
那么，就算这个项目黄了，投资跑了，甚至地球爆炸了，那也不是我的责任！
因为我的程序是完美的！
我的过程是正义的！
孙书记，真乃活菩萨，真乃神人也！
【叮！恭喜宿主！您成功将一项旨在提高效率的改革，从根源上扭曲为服务于摸鱼的官僚主义狂欢盛宴！
您的咸鱼之道已触及规则的灵魂！奖励咸鱼值800,000点！解锁新称号【规则的漏洞】！】
孙连城看着系统提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遥远的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如钻。
赵瑞龙也通过他的内线，拿到了这份被京州公务员们奉为圭臬的《试行办法》。
他捏着那几页纸，研究了许久，眉头紧锁。
一旁的红颜为他倒上一杯红酒，轻声问道：“龙哥，一个订书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
赵瑞龙放下文件，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这个孙连城，绝对是个妖孽！”
“他不是在搞笑，他是在用一种我们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式，从内部，用最合法、最合规的手段，瘫痪掉整个京州的行政系统。”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既是天大的危机，也可能……是我们浑水摸鱼的绝佳机会！”
当晚，孙连城总算熬到了下班时间。
他关掉电脑，收拾好心爱的茶杯，哼着小曲，正准备关灯回家，继续他的星空观测大业。
办公室的门，却被“笃笃”地敲响了。
门被推开，来人正是“卷王”张华。
张华双眼赤红，眼神却亮得骇人，怀里抱着一叠厚如砖头的打印纸。
他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用因为长时间不喝水而略显嘶哑的声音说道：
“孙书记，关于您提出的订书钉标准，我从力学、材料学、人体工学和档案管理学四个角度，
结合国内外先进经验，写了三万字的补充意见和可行性分析报告，请您审阅！”
孙连城看着那叠比新华字典还厚的报告，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