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朋友是……律师吗?”夏小棠试着回忆。
“你说邢律师?”徐洋开口,“嗯,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最近他接了个案子,想从心理角度分析被告犯罪时的状态,来找我聊聊。”
夏小棠眼里微微一亮,“等回去之后……您能帮我约他见个面吗?”
“怎么?”徐洋略带疑惑。
她低下头,声音轻了下来:“我想咨询一下……关于我爸爸当年的案子…”
徐洋静静看了她片刻,最终开口:“好,我来帮你约。”
夏小棠猛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徐洋答应得这么干脆!
徐洋迎着她的目光,“不过……后续会怎样,谁也无法保证。但你想跟律师聊一聊,这个想法,我完全理解。”
所有人都劝她别折腾了,都说没希望了……可他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一刻,她鼻腔一酸,有点想哭。
徐洋看着夏小棠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某处轻轻一动。
他放缓语气,说道:“邢律师专攻刑事案,对证据链和审判程序都很敏感——你先把知道的、想问的理清楚,见面时效率会高些。”
夏小棠用力点头,“我知道的……我都整理好了,判决书,还有当年的一些报道……我都存着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执拗。徐洋没再多说,只温和地应了一句:“嗯,很好。”
他向来理性,极少冲动,心里也清楚,这个案子翻案的几率几乎是零。
但面对夏小棠,有些话他实在不忍伤害她…就当陪她了却一个心愿吧…
……
半个月后,夏小棠陪着恢复良好的高玲回到了青州。
将高玲妥善安置在联大职工医院继续疗养后,夏小棠几乎没做任何停歇,立刻联系了徐洋。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那个案子。
在徐洋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邢律师。
徐洋默默地为她倒了杯水,然后退到窗边的椅子上,就像一个无声的守护者。
夏小棠从包里拿出一个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文件夹,双手递给邢律师。
里面是泛黄的判决书,以及一些当年报道的剪报,纸张的边缘都已微微卷起。
“邢律师,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材料。”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带着期许。
邢律师接过,随即低头专注地翻阅起来。
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锐利而迅速,时而停顿,时而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放下最后一份材料,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向夏小棠。
“夏同志……”他的话语带着律师特有的审慎,“这些材料我都看完了。首先,我很理解你这么多年来的坚持。”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继续道:“但基于这些现有的证据和当年的审判程序,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如果想通过申诉启动再审,难度极大,希望……其实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