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角，恍惚记起她昨夜似乎说过——下一世，她还要扎上这根红丝带，而要他穿着黑色衬衣…
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念头太过幼稚，终究没有问出口。
就在这时，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忽然回过头来…朝他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他却怔在原地，眼中光影颤动。
那里面盛满了来不及藏好的温柔，与一种近乎疼痛的遗憾。
是啊，怎么会不遗憾呢…
……
夏小棠开始收拾行李。一件件属于她的东西，被仔细叠好，收进行李袋里，像是将过去的日子也一并封存。
许湛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年底的奖金。”
她怔了怔，没有接，只是站起身轻声说：“许湛……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自己留着吧。”
他没容她推拒，拉过她的手腕，将那个有些厚度的信封塞进她手心。
“离婚了，也是你应得的。”他语气平静，“以后也会照常给你。”
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头：“为什么？你以后……”
“你不用担心。”他打断她，没有给她追问的余地。
夏小棠其实想问，周欣然不会介意吗？娶她不需要钱吗？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捏着信封，心想临走前再悄悄放回去也好——他总还是要过日子的。
“李明宇如果给你分红，别跟他客气。”许湛忽然提醒道。
夏小棠笑了笑，“能有多少？”
“很多，”他看着她，“给你就拿着。前期专利是我给的，后期我还要提供技术指导。”他顿了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亏待自己。”
“嗯。”她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象不出，他所说的“很多”到底是多少。
“叩叩叩——”敲门声轻轻响起。
许湛拉开门，李明宇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贯爽朗的笑容。
“这么早？”许湛有些意外。
“得好几个小时车程呢，现在出发，到滨城也得下午了。”李明宇边说边迈进屋内，目光很快落在一旁的夏小棠身上。
“收拾得怎么样了，小棠？”他扬声问道。
“快了，明宇哥，再等我一下就好。”夏小棠手下动作加快，低头的一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许湛。
许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视线，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他别开脸，对李明宇叮嘱道：“到那边照顾好小棠……有什么情况，随时往系里打电话。”
话音刚落，李明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蹭”地转身冲出门去，丢下一句：“等我一下！”
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纸盒，看上去颇为高档。
“来来，老同学，这是给你准备的！”他利落地拆开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大哥大”手机。
“给你的！以后厂区那边遇到技术问题，还得随时找你请教呢。”李明宇边说边开机。
许湛接过来，在手中掂了掂：“国外前几年就有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咱们这儿了。”
李明宇生怕他失手，连忙提醒：“小心点儿，这可是两万多块钱呢！”
一旁的夏小棠惊讶地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小东西居然值天价。
许湛看向李明宇，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好了，这钱可不能从我的分红里扣。”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李明宇笑着摆手，转头见夏小棠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提起一个行李袋：“行了，咱们出发吧！”
“明宇哥……”夏小棠轻声叫住他，“你先下去等我一下好吗？”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的目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许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