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湘江，红军一口气跑出去老远，直到钻进老山界那密密麻麻的林子里，才算勉强喘了口气。
可这口气喘得，是真他娘的疼！
指挥部搭在个破祠堂里。第三人拿着刚统计上来的损失清单，手都在抖。
“两位，这回…这回虽然冲出来了，可家底也快打光了…”他声音沙哑，“弹药消耗了七成！‘没良心火箭筒’的炸药包几乎全打完了！轻机枪子弹剩不到三万发！牺牲和掉队的同志…超过八千…”
第二人一拳砸在破桌子上，灰尘簌簌往下掉：“白崇禧这个滑头！他是让了路，可也没少啃我们的肉！薛岳这条疯狗，追得忒狠！”
第一人没说话，只是狠狠吸着土烟，烟雾缭绕。
“家底打光了，不怕。”他吐出烟圈，声音低沉，“只要种子还在，就能再发芽！那本《纲要》是好东西，这次要是没它，咱们都得折在湘江！它教咱们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战果，也教了咱们，该舍的时候，就得舍！”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着贵州那片地儿：“通知部队，彻底轻装！除了枪、子弹、粮食，别的坛坛罐罐，全给扔了！咱们要变成一股风，一股贵州军阀看不懂、抓不住的风！”
“告诉红一、红三，前面开路，别省子弹！遇到拦路的，就按《纲要》上教的，集中火力，猛冲猛打，快速通过！咱们现在输不起时间！”
“告诉红五，断后的任务更重了！薛岳尝到甜头，肯定会死咬着不放！用《纲要》里的后卫阻击法子，节节抵抗，但别死扛，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
命令传下去，队伍再次动了起来。这回，红军真成了“穷光蛋”，但也是轻装上阵的“飞毛腿”。靠着那本《纲要》和一股子狠劲，朝着贵州深处猛插进去！
贵州这地儿，真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军阀王家烈的手下，一个个跟抽大烟的似的，面黄肌瘦，枪都端不稳。
红军一头撞进来，简直就是猛虎入了羊群！
红一军团前锋一个团，在乌江边上撞上了黔军一个师。
黔军师长还摆谱呢，坐在滑竿上，挥着象牙烟枪：“给老子顶住！红军也是军，怕个球！”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面“轰”“轰”几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