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渊低头,看着怀中虚弱却洋溢着幸福泪光的爱人,又看向掌中那小小的、与他们血脉相连的新生命,心中最坚硬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巨大喜悦、深沉责任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的情绪,如同暖流般席卷全身。他伸出粗粝的手指,极其小心地、仿佛怕碰碎了珍宝般,轻轻拂过孩子那微卷的、带着淡淡琉璃光晕的胎发。
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透过指尖,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灵魂深处。
这是他的骨血,他与清欢共同孕育的生命,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魔界与灵脉、黑暗与光明、毁灭与新生……无数矛盾与对立面奇迹般融合的象征。
“我们的……烬欢。”烬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叫出了那个早已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烬渊之烬,清欢之欢。这个名字,承载着他们所有的过往,也寄托着他们对未来的所有期盼。
似乎是听懂了父亲的呼唤,小烬欢那墨黑的左眼眨了眨,七彩淡金的右眼则流转过一道微光,小小的嘴角竟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如同天使般的弧度。
这一幕,让强横如魔尊,心也瞬间融化成了春水。
“哈哈!好!好小子!”白老怪在一旁看得老怀大慰,忍不住抚掌低笑,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刚一出生就懂得哄爹娘开心了!不愧是我白老怪的徒孙!”他连忙上前,仔细检查苏清欢的状况,又看了看小烬欢,确认母子虽然一个虚弱一个特异,但生命气息都还算平稳,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这片废墟之上,短暂的温馨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小烬欢那无意识的目光扫灭那道混沌暗影之后,悬壶谷更外围的、一些尚未被烬渊魔气完全覆盖的阴暗角落,空间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受惊之后,正仓皇退去,隐匿到了更深的阴影之中。
同时,远在无尽虚空之外,某个被混沌气息笼罩的、不可名状的维度深处。一双仿佛由无数星辰生灭、规则扭曲构成的巨大眼眸,缓缓睁开。眼眸中倒映出悬壶谷上空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祥瑞霞光,以及那惊鸿一瞥、却令它核心都为之震颤的七彩琉璃瞳影。
一声蕴含着古老、贪婪与一丝忌惮的意念波动,如同涟漪般在混沌中扩散开来:
“平衡……之瞳……竟然……提前现世……”
“找到……它……吞噬……它……”
“绝不能让……净世琉璃炎……与混沌……真正融合……”
新的暗流,已然在无人察觉的深渊中,开始涌动。而这刚刚降临的新生,注定将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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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