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冷静!”阿福被那恐怖的魔威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焦急地喊道,“还有!还有!老奴还听到……天帝他……他不仅是怕,他还想得到!他对着老战神的遗体说,只要用至亲之血和特定的阵法,或许能……能剥离或者转移那印记的力量!所以他才会……才会下令……屠尽满门,一个不留!就是要用所有人的血……尤其是您和老战神的血……来尝试……”
“畜生!!!”
烬渊再也无法抑制,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石壁上!轰隆一声巨响,坚硬的石壁以他的拳头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四溅!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那压抑了万年的仇恨、痛苦和屈辱,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为了夺取那所谓的印记力量,天帝就不惜构陷忠良,屠戮他满门上下几百口人!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苏清欢看着烬渊近乎失控的痛苦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他紧握的、骨节发白的拳头。她的手很小,很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无声的支撑,烬渊狂暴的气息微微一滞,血红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脆弱。
就在这时,阿福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关键的事情,猛地抓住凌霄的胳膊,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道:“还有……还有林岳将军!他……他不是叛徒!他是被逼的!天帝用他全族人的性命威胁他!逼他……逼他在关键时刻给您下毒,递上捆仙绳……林将军他……他递绳子的时候,偷偷塞给了老奴这个!”
阿福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小的、已经泛黄的玉简,递向烬渊。
“他说……他说他对不起老战神,对不起少主……这里面……有他暗中收集的、天帝与其他几位界主密谋、以及调动私兵的部分证据……他让老奴……一定要交给您……”
玉简上,还沾染着早已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林岳……那个与他一起长大,一同练剑,被他视为兄弟的人……原来,竟也是被逼迫的?
烬渊看着那带血的玉简,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仇恨依旧滔天,但其中却混杂了更复杂的、如同乱麻般的情绪。他一直以为的背叛,背后竟是如此无奈的绝境……
山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阿福粗重艰难的喘息声,以及烬渊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呼吸声。
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层层剥开了血淋淋的过往。天帝的伪善、狠毒与贪婪,父亲的冤屈,满门的血债,兄弟的无奈……这一切,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苏清欢紧紧握着烬渊冰冷的手,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她只能这样陪着他,与他一同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真相。
而洞外,夜色渐浓,山林寂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阿福带来的真相,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必将掀起席卷三界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