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传信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烬渊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天界藏书阁,破军卷宗,天帝御印残留……这些词语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几乎可以确定的真相——他当年的冤案,绝非简单的构陷,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甚至可能篡改了关键证据的阴谋!而天帝,便是这幕后最大的黑手!
冰冷的杀意与积压了数百年的恨意,在他血色的眸底翻涌、沉淀,最终化为一种极致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他知道,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证据,需要将那伪善面具下的真相,彻底撕开,公之于众!
他抬起眸,目光落在苏清欢身上。她正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只有全然的信任与一种“我与你同去”的坚定。白老怪则在一旁吧嗒着烟袋,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显然也在飞速思考着。
“天界藏书阁,位于三十三重天,守卫森严,禁制重重。”烬渊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却多了一丝决断的意味,“尤其经此一事,天帝必然更加警惕。强闯,无异于自投罗网。”
“所以,得智取。”白老怪吐出一个烟圈,接过话头,用烟袋锅虚点着烬渊和苏清欢,“你俩这模样,一个魔气冲天,一个灵脉特殊(虽然内敛,但难保不被高人看破),大摇大摆上去,跟打着灯笼告诉人家‘我们有问题’没啥区别。”
苏清欢立刻明白了:“需要易容?”
“不止是易容。”白老怪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得意,“普通的幻形术或易容丹,瞒不过南天门那面‘照妖镜’和镇守天将的法眼。需要特殊的丹药,不仅能改变形貌,连气息、灵力(魔气)波动都能暂时模拟、掩盖。”
他看向烬渊:“小子,你伤势未愈,魔气不稳,强行压制反而容易暴露。老夫的‘千机幻容丹’,可以模拟出纯净的仙灵气息,将你的魔气暂时‘包装’起来,只要不动用超过天仙级别的力量,不直接触碰某些特定的检测禁制,混过普通盘查问题不大。至于丫头你……”
他目光转向苏清欢,带着一丝探究:“你的混沌灵脉是最大的变数。它层次太高,寻常遮掩法门对其无效,甚至可能因其特殊性而引发禁制共鸣。好在它尚未完全觉醒,气息内敛。老夫需在丹药中加入一味‘隐星草’,配合你的灵脉特性,应该能将其波动降至最低,模拟成普通仙娥的微末灵力。”
烬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白老怪的方法,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他看向苏清欢,带着询问。
“我没问题。”苏清欢毫不犹豫。她知道此行危险,但寻找真相,洗刷他的冤屈,同样是她此刻的执念。
“好!”白老怪一拍大腿,“药材老夫这里大部分都有,独缺两味主药——‘幻形花’和‘隐星草’。‘幻形花’只生长在仙界与人界交壤的‘云梦泽’,而‘隐星草’更为罕见,据说只在幽冥界与人界缝隙的‘暗影峡谷’的月夜才会显现。”
他摊摊手,看着烬渊:“这两处地方都不太平,而且距离不近。以你现在的状态,带着丫头去采摘,风险不小。要不……再等等?等你伤势再好些?”
“来不及。”烬渊声音冰冷,“青鳞逃脱,消息很快会散播出去。届时天界戒备只会更严。必须趁其尚未完全反应,尽快潜入。”
他目光扫过白老怪绘制出的、简陋却关键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凌霄提供的安全路径和岗哨间隙。时间,确实紧迫。
苏清欢看着烬渊坚毅的侧脸,能感受到他内心压抑的急切。她轻声道:“我的灵脉对灵植感应敏锐,或许能更快找到那两味药。而且……”她摸了摸怀中的墨玉簪和额间的“渊守”印记,“我有自保之力,不会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