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混元一统”的宏图,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队伍核心成员心中炸响,点燃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与使命感。这支队伍的行进,不再仅仅是西行,更像是一股涤荡腐朽、播撒新秩序的洪流。而他们引发的震荡,早已穿透了空间,直达九天之上。
天庭,凌霄宝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殿堂,此刻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恐慌。千里眼、顺风耳不断传回下界那支“取经队伍”惊世骇俗的举动:焚经、破幻、收妖、甚至公然宣称要“重定乾坤”!更可怕的是,他们沿途破除的,正是天庭赖以维持统治的旧有规则节点!天庭的权威,正在随着那些被焚毁的伪经、被戳破的幻象而急速流失。
宝座之上,玉皇大帝面色铁青,握着龙椅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下方仙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太白金星等老臣,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玉帝终于按捺不住,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杯盏乱跳,“堂堂天庭,统御三界,竟对下界一介书生束手无策!任由其毁我法统,乱我纲常!”
托塔天王李靖硬着头皮出列:“陛下息怒!那庞统手握异宝,神通诡异,更兼聚拢了一帮无法无天的妖魔,实力不容小觑。臣愿再点天兵天将,下界征讨!”
“征讨?你拿什么征讨?”玉帝厉声打断,“连如来佛祖都因与无天的赌约暂时按兵不动!你比佛祖如何?那猴子、那孽龙、还有狮驼岭三魔,哪个是易与之辈?再派兵下去,不过是徒增笑柄!”
群臣默然。的确,如今的天庭,在规则崩坏的内忧和庞统崛起的外患夹击下,早已外强中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沉稳的通报:“司法天神,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殿外求见!”
玉帝眉头一皱,杨戬此时来做什么?对于这个能力出众却与自己关系微妙的外甥,他始终心存芥蒂。“宣。”
杨戬身着银甲,披风猎猎,大步走入殿中。他面容冷峻,额间天眼光华内敛,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威势。他并未像往常一样行礼,只是微微颔首,目光直视玉帝,开门见山:
“陛下,下界之事,想必陛下已然知晓。庞统之行,虽看似悖逆,却直指我天庭积弊核心。旧有天规,僵化腐朽,已难应三界剧变。若再固步自封,天庭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杨戬这话,简直是公然指责玉帝和无能!
玉帝勃然大怒:“杨戬!你放肆!竟敢在凌霄殿上口出狂言!”
杨戬毫无惧色,声音反而提高了几分,如同洪钟,响彻大殿:“非是杨戬狂言,而是事实如此!陛下请看:天规不公,致使卷帘受飞剑之苦,天蓬错投猪胎,齐天大圣被压五百年!天条僵化,致使下界妖魔横行,怨气冲天,而天庭应对乏力!天官腐败,致使香火愿力沦为私产,下界生灵苦不堪言!如此天规,如何能统御三界?如何能令众生信服?!”
他每说一句,玉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殿中仙官更是冷汗直流。杨戬所说的,正是大家心照不宣却不敢提及的疮疤!
“你……你待如何?”玉帝气得浑身发抖。
杨戬踏前一步,目光如电,掷地有声:“旧规已死,新规当立!杨戬恳请陛下,即刻颁下法旨,废除陈旧天条,重订能顺应时势、公正严明之新天规! 若陛下应允,杨戬愿领司法天神之职,率领麾下,扫荡寰宇,重整乾坤,助天庭渡过此劫,重树威严!”
这话表面是请命,实则已是逼宫!若玉帝答应,等于承认自己统治失败,将权柄拱手让于杨戬;若不答应,便是坐实了昏聩无能,更失人心!
“你……你这是要造反!”玉帝指着杨戬,手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