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声音低沉,又带着点耍赖的黏糊。“说话啊,盼弟。到底回不回来给我抱?”
陶盼弟的脑子被他这通胡搅蛮缠搅成了一锅沸粥,理智和情感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拔河比赛。她死死抠着走廊冰凉的窗台,指甲缝里都泛着白。
她深吸一口混着机油味的冷空气,试图找回一丝清醒,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讨价还价:“许耀,我……我大后天,周日回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还要大后天?”许耀的声音陡然冷了三分,像淬了冰。
“是啊。”陶盼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我现在就来”的疯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男人却又一次沉默了。就在陶盼弟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他一个字,短促而干脆。
“好。”
陶盼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同意了。这不像他,这太好说话了,好说话得让她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平静的水面下,正憋着一个能掀翻航母的巨浪。
***
周六晚上,下班铃声响起。
陶盼弟浑浑噩噩地跟着人潮走出车间大门,这两天她过得像个梦游症患者,螺丝拧得飞快,脑子却空空如也。
就在她准备拐向宿舍楼时,一束刺眼的车灯闪了她一下。
那辆骚包得全海城独一份的阿斯顿马丁,就那么嚣张地、旁若无人地停在灰扑扑的厂门口,与周围骑着电动车、穿着工服的下班人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p图p错地方的奢侈品广告。
陶盼弟的心脏瞬间停跳半拍,拔腿就想往反方向跑。
车窗降下,许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露了出来。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根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锁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没说话,只是朝副驾驶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周围的工友们已经停下了脚步,窃窃私语声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道八卦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
跑,是公开处刑。不跑,是上车受审。
陶盼弟硬着头皮,在万众瞩目下,同手同脚地挪了过去,拉开车门,像个犯人一样坐上了副驾驶。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她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一股强大的力量就从身侧袭来。许耀扔掉烟,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滚烫的、带着薄荷和烟草混合气息的唇就这么霸道地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