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陈云起的问题，只是低头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他眼中漾开一片阴冷的暗光。
说法？
等他把陶盼弟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追到手，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然后再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把她甩了。
这就是他的说法。
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当众难堪？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陶盼弟换了个阵地，跑到另一个商业中心的步行街继续发名片。
也许是远离了那块“公开处刑”的巨幕，她的运气似乎好了那么一点。一个下午跑下来，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摆手拒绝，但总算有七八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路人，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加上了她的微信。
虽然一个产品都没卖出去，但看着微信通讯录里新增的那几个头像，陶盼弟觉得，也算是一种收获。
搞事业嘛，总要一步一步来。
晚上九点多，陶盼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工厂。
一天的奔波让她腰酸背痛，但心里却有种久违的踏实感。她盘算着明天要去哪个公园门口，据说那里的大爷大妈消费能力也很强。
刚走到厂门口，她远远就看到保安室门口围了几个人。
一辆黑得锃亮的迈巴赫，就那么嚣张地停在门口，与周围歪七扭八的电动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陶盼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放慢脚步，眯着眼往前看。
只见那个本该在市区豪华会所跟朋友们推杯换盏的许家大少爷，此刻正斜倚在保安室的窗户边，一条长腿随意地屈着，手里还拿着一根……保安大叔递给他的黄瓜。
他正和几个保安大叔聊得热火朝天，脸上挂着那种游刃有余的笑，时不时还抬手咬一口黄瓜，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王大爷，我说您这身子骨，比我们公司那些二十多岁的小年轻都硬朗！”
“嗨！小许你可真会说话！我们这天天守夜，不锻炼不行啊！”
“就是，哪天我叫我们公司的人力，都来跟您这儿取取经，学学什么叫敬业精神！”
陶盼弟：“……”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着高定西装，啃着生黄瓜，还把保安大叔哄得眉开眼笑的男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逼的脸皮，是拿城墙拐弯处最厚的那块砖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