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行宫的日子过得闲适,林潇潇几乎要沉溺在这种“一家四口”的错觉里。然而,这种岁月静好,很快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打破了。
这日午后,林潇潇刚泡完温泉,浑身舒泰地回到住处,准备小憩片刻。乳母正哄着两个孩子午睡,大皇子已经睡得香甜,小公主却还精神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就在这时,宇文烬处理完上午的政务,信步走了过来。他似乎心情不错,目光扫过屋内,见女儿醒着,便走上前,俯身看着她。
小公主见到父皇,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起来,伸出小胖手在空中抓挠。
宇文烬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心中微动。他忽然想起,似乎从未真正独自与孩子们相处过。以往在宫里,总是前呼后拥,在行宫这几日,也总有林潇潇或乳母在旁。
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他直起身,对侍立一旁的乳母和林潇潇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朕陪公主待一会儿。”
林潇潇:“!!!”
乳母:“!!!”
两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老板你说啥?!】
【你要……单独带娃?!】
【我的老天爷!】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还是我泡温泉泡出幻觉了?!】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
【杀伐决断,】
【现在要……要亲自带闺女?!】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您会抱孩子吗?】
【您知道孩子哭了要干嘛吗?】
【您别一个不耐烦,把我闺女当奏折给批了?!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我得阻止!】
林潇潇心里警铃大作,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陛下万金之躯,岂能劳烦您照看公主?还是让婢妾……”
“退下。”宇文烬看都没看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潇潇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只能和同样一脸惶恐的乳母交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地退到了外间。但她哪里敢真走远?就躲在珠帘后面,竖起耳朵,紧张地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内室里,顿时只剩下宇文烬和摇篮里的小公主。
小公主似乎也感觉到周围熟悉的人不见了,只剩下这个气息有点冷、但偶尔会抱抱她的“大个子”。她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父皇。
宇文烬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女儿。小家伙粉雕玉琢,软乎乎的,和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硬邦邦的臣子、冰冷的奏章截然不同。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试图像往常那样将她抱起来。
然而,独自操作和有人协助完全是两码事!
他先是单手去托孩子的脖颈和后背,动作略显僵硬,发现不对,又赶紧加上另一只手。好不容易将软绵绵的小团子抱离摇篮,那小小的身子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显得格外脆弱,他不得不调整了好几次姿势,才勉强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稳妥的抱法,整个人却已经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的亲娘哎!】
【老板抱孩子的姿势……】
怎么跟抱炸药包似的?!
全身都在用力!
崽啊!
委屈你了!
你爹这业务水平,
简直是新手村都没出啊!
希望他千万别手滑!
林潇潇在帘子后面看得心惊肉跳,手心都冒汗了。
小公主似乎也觉得这个怀抱不如母妃和乳母的舒服,扭了扭小身子,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宇文烬眉头微蹙,抱着女儿在屋内踱步,试图安抚。可他走路的步伐是惯常的龙行虎步,沉稳有力,对于怀中的婴儿来说,却显得有些颠簸。
小公主被颠得不舒服,哼哼声变成了小声的啜泣,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宇文烬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无措。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委屈巴巴的小人儿,尝试着轻轻摇晃手臂,动作却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晃!
不是那样晃!
要轻柔!
有节奏!
我的老板啊!
您那是摇铃铛呢还是摇骰子呢?
动作能再硬点吗?!
闺女都快被你晃晕了!】
林潇潇在心里疯狂呐喊,恨不得冲进去亲自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