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给本宫打听!”苏婉婉喘着粗气,死死抓住胭脂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锦华宫那边……那个贱人……现在怎么样了?陛下……陛下是不是又去她那儿了?!”
胭脂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脱,只能低声回禀:“娘娘,锦嫔……锦嫔娘娘还在月子里,陛下并未留宿……只是,只是赏赐依旧不断,各宫贺礼也……”
“够了!别说了!”苏婉婉尖声打断她,颓然松开手,瘫软在枕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完了……都完了……本宫多年的经营……全完了……”
她想起自己为了固宠,用尽手段,甚至不惜损害身体服用那些虎狼之药,就为了能怀上一儿半女。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而那个林氏,不声不响,怎么就那么容易怀上了?还一生就是两个?!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她是锦鲤转世,天生带福?
不!不可能!
苏婉婉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自知。一定是那个贱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妖法!对!一定是这样!
“胭脂……”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声音飘忽,“你说……这世上真有如此好运的人吗?”
胭脂不敢回答,只能默默垂泪。
长乐宫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往日里门庭若市,如今却冷冷清清,除了太医和必要的宫人,几乎无人踏足。谁都知道,婉贵妃娘娘正在气头上,病中脾气更是暴躁易怒,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锦华宫那边传来的隐约欢声笑语,以及宫道上络绎不绝前往送贺礼的人群。
这种强烈的反差,像一根根毒刺,日夜不停地扎在苏婉婉的心上,让她的病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转。
御书房内,宇文烬听着高德胜低声禀报后宫诸事,当听到“婉贵妃病重,太医束手”时,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笔下批阅奏折的动作并未停顿。
【病了?】
【气病的吧。】
【心眼比针尖还小。】
【往日里就是太过张扬。】
【如今也好,消停些。】
【省得总给朕惹事。】
他心中并无多少怜惜,反而觉得清净。对他而言,苏婉婉不过是一件比较赏心悦目、用来调节心情的玩物,如今玩物失了趣味,还添了麻烦,他自然懒得多费心思。他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被锦华宫里那对嗷嗷待哺的龙凤胎,以及那个……总能给他“惊喜”的小女人所占据。
苏婉婉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却并未激起太多波澜,仿佛只是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短暂地荡漾开几圈涟漪,便迅速沉寂下去。在这瞬息万变的后宫,失宠与得宠,往往只在一线之间。而曾经风光无限的婉贵妃,似乎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她命运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