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起来了……自己人……吵……”(暗示北狄内部不和)
“……山……有路……黑黑的……能过去……”(暗示隐秘小路)
“……烧……烧掉了……没吃的了……”(暗示奇袭烧粮草)
“……跑了……都跑了……赢了……”(暗示战局扭转)
她把这些关键词混杂在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和喘息中,听起来就像一个被混乱战争梦境困扰的人发出的呓语。为了逼真,她甚至眼角还挤出了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一半是紧张,一半是使劲憋的)。
殿门外,一片寂静。
宇文烬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透过门缝,落在榻上那个蜷缩着、似乎正被噩梦纠缠的娇小身影上。他原本只是路过,听到里面的动静,下意识驻足。可当他听清那些支离破碎的词语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自己人吵”?“山里有路”?“烧掉了没吃的”?
这些零散的词句,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连日来被繁杂军报困扰的思绪!他最近正怀疑北狄各部并非铁板一块,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和突破口。而“山里有路”……他猛地想起,几年前一份几乎被遗忘的边境舆图上,似乎标注过一条废弃的猎户小道,就在……就在北狄某个大部落的侧翼!
难道……?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是巧合?还是……这个看似懵懂无知的女人,真的在梦中窥见了什么天机?
他想起之前她“无意中”踢下水的那根竹竿,想起她那些看似吐槽却总能歪打正着点醒他的心声……这个林氏,身上似乎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运气”,或者说……诡异?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又听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呓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平稳的呼吸,仿佛噩梦已过,沉沉睡去。
宇文烬沉默了片刻,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孙嬷嬷和小翠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声张,也不必进去打扰。然后,他转身,迈步离开,脚步似乎比来时更加沉稳,也更加急促。
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位暴君的心中,正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和决断。
而寝殿内,确认脚步声远去后,林潇潇才偷偷睁开一只眼睛,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寝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小片。
【妈呀……】
【吓死我了!】
【应该……混过去了吧?】
【他听到了吗?】
【他信了吗?】
【老天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她抚着砰砰狂跳的心脏,感觉比跑了个一千米还累。这戏演的,简直耗尽了她的洪荒之力。现在,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不,是听“暴君”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