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依旧在胸腔里盘旋,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诧和……一丝被勾起的、极其细微的好奇。
这女子是谁?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何她的心音如此……与众不同?
他下意识地运用起那与生俱来的能力,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道心音,感知其来源。隐约间,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异常“干净”的气息,蜷缩在假山后的阴影里,与周围环境的“杂音”(如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恐惧、侍卫们刻板的忠诚)截然不同。
那心音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来:
【唉,看来以后得更加低调了,千万不能引起老板注意!最好让他彻底忘了冷宫还有我这么一号人!我的目标就是苟到退休!平安养老!】
宇文烬:“……”
想让他彻底忘了她?平安养老?
呵。
他缓缓靠回步辇的软垫上,眸中的暴戾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幽光所取代。他轻轻抬手,制止了身边太监询问是否停辇的举动。
步辇依旧保持着平稳的速度,缓缓驶离了冷宫区域。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道独特的心音,宇文烬才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
一个被打入冷宫、看似怯懦不起眼的小答应,内心却如此……鲜活且“大逆不道”。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心想“苟到退休”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或许,这死气沉沉的后宫,终于来了点不一样的乐子?
“高德忠。”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奴才在。”贴身大太监立刻躬身应道。
“查一下,刚才经过的冷宫区域,住着哪些人。”宇文烬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尤其是……比较‘安分’的。”
高德忠心中虽诧异陛下为何突然对冷宫感兴趣,但不敢多问,连忙应下:“嗻,奴才这就去查。”
宇文烬重新闭上眼,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那个在心里把他比作“难搞甲方”的小答应……
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