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才感觉到丝丝暖意,勉强算是活了过来。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人行道走着,眉头微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正想得出神,她完全没留意到前方,“砰”地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哎呀!”额角传来微微的痛感,詹春兰瞬间回神,慌忙后退一步,也顾不上揉,就连声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
“詹同志?”
一道熟悉的,带着些许讶然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詹春兰捂着额头抬起眼。逆着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面前,衣着得体,气质卓然。待看清那张棱角分明、带着询问神色的脸,她愣住了。
“汪……文峰哥。”她本想客气的叫他汪同志,又想起在肖家的时候,方韵女士让自己跟着肖程一起叫他哥,到嘴的称呼又改了个口。
汪文锋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唇角微扬:“是你啊。怎么到海城来了?”
“跟着单位同事一起来出差,到海城食品厂学习。”詹春兰老实回答,心跳还未完全平复,面对他时总带着点莫名的紧张。
“要待多久?”他问得随意,像是朋友间的寒暄。
“差不多一个月。”
听到这话,汪文锋眉头微挑,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嗔怪:“那你到海城了都不来找我?我也能带你在海城到处逛逛。”
詹春兰连忙解释,脸颊有些发热:“前几天我们一直封闭待在海城食品厂学习,今天才是第一天自由活动,结果就这么巧,碰到您了。”
“行,既然今天是自由活动,那就别浪费了。”汪文锋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跟我来,我请你吃饭,也算给你接风。”
“这不好吧,”詹春兰下意识婉拒,“怎么能让您破费呢。”
“没什么不好的。”汪文锋笑了笑,似乎早有准备,给她递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像感谢小姨那样,也给我送一盆花。我妈很喜欢侍弄这些花草,她肯定高兴。”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詹春兰的心坎上。她眼睛微亮,那份局促被冲淡了不少,语气也轻快起来:“真的?您别说,我来的时候还真特意带了一盆,就是想着万一运气好碰见您了,可以送给您。要不是您当初给的复习资料,我还不一定能考上糕点厂,更别提有机会来海城见识了。”
反正都在她空间里,碰见了也能送一盆出去,不然显得她的空间多没用处似得。
汪文锋看着她眼中真诚的感激,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有没有我的资料,你都能考上的。”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对她能力的认可,轻易拂去了她想要强调的恩情,让这份好意显得更加纯粹。
阳光透过枝叶,在两人之间投下细碎的光影。街头的喧嚣依旧,但方才那令人不安的阴霾,似乎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中,悄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