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像是在给观察室里的几人留出消化的时间。
“我不需要他帮忙。我只需要他出现在那片海域。一条饥饿的鳄鱼闯进了鲨鱼的猎场，你猜……会发生什么？”
苏-沐雪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懂了。
彻底懂了。
李瑶根本没指望快刀李能成为盟友。她只是把一份“藏宝图”扔给了另一头猛兽。这份藏宝图指向的目标，正是白宇飞的软肋和死角。快刀李为了自己的利益，必然会去撕咬。
他不需要战胜白宇飞，他只需要在白宇飞全力做空辉耀科技的时候，从背后，从侧翼，从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会让白宇飞的阵型出现混乱，会让他的资金链出现意想不到的消耗。
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猎手，他同时也会成为……猎物。
李瑶，她用一份简单的资料，凭空为白宇飞创造出了第二个敌人。
白宇飞，这个自以为是的猎人，在他踏入猎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李瑶棋盘上，最大，也最重要的一件道具。一件用来搅动风云，吸引全球目光，最终……献祭给那个“万亿市值”目标的，完美祭品。
“疯子……都是疯子……”钱明喃喃自语，他无力地靠在墙上，感觉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所有场面，加起来都不如今天这一个晚上来得刺激。
他看着交易室里那个孤高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神秘存在用笑脸来回应，或许并不是在嘲笑，而是在……兴奋。
因为，它找到了一个同样疯狂，甚至比它更懂如何利用“人性”这个变量的，对手。
夜，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缓缓流逝。
没有人离开，没有人睡觉。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落地窗，给这座城市镀上一层金边时，辉耀科技的股吧和各大论坛，已经狂欢了一整夜。无数的帖子都在预测，今天开盘，辉耀科技会以怎样惨烈的方式，被钉在跌停板上。
九点十五分。
A股集合竞价开始。
观察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块属于辉耀科技的盘口屏幕。
几乎是在竞价开始的瞬间，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出现在了卖一的位置上。
卖单，五十万手。
按照昨天的收盘价计算，这笔卖单的金额，超过二十四亿。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更多的卖单，如同凭空涌现的潮水，疯狂地堆积在卖盘上。一百万手，两百万手，三百万手……
价格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死死地往下压。
48.00……
47.50……
46.00……
林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监测到超过三百个不同席位的大额卖单，数据源追踪指向……巨鲨资本‘深海’系统。”
钱明的手，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悬在半空，一动不动。茶水因为他手掌的颤抖，漾出一圈圈涟漪。
最终，当时间定格在九点二十五分，集合竞价结束的那一刻。
屏幕上，那个代表着开盘价的数字，被染上了一片绝望的惨绿。
43.70元。
跌停。
精准的，毫无悬念的，教科书般的，一字跌停。
白宇飞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回应了瀚海资本的“万亿宣言”。
整个市场，一片死寂。
观察室内，一片死寂。
只有交易室里，李瑶轻轻端起了面前的清茶，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浅浅地呷了一口。
然后，她按下了键盘上的一个键。
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指令，出现在了她的交易屏幕上。
“买入。”
“价格：43.70”
“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