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用最荒诞的行为，去回应那个来自神明的，冰冷的问号。
你不是逻辑严密吗？你不是算力无穷吗？你来算算，“玉皇大帝派天兵下凡”这个变量，会对市场情绪产生什么影响？
你算啊！
……
就在钱明发疯的同时，C-3交易室内。
李瑶的身体，微微前倾。
她面前那个写着“你，在找死”的屏幕，和她打出“4444”的交易界面，同时闪烁了一下。
威胁的汉字，消失了。
代表着死亡的数字，也从成交明细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
整个盘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用代码和数字进行的生死对杀，从未发生过。
但李瑶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方，要出下一招了。
她没有去看别的屏幕，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那块空白的屏幕上。
它会用什么方式来回应她的挑衅？更恐怖的时间回溯？还是直接攻击她的精神核心？
一秒。
两秒。
屏幕，亮了。
但出现的，不是新的威胁，也不是更诡异的符号。
那是一个视频窗口，自动弹了出来，并且放到了最大。窗口里，是一个演播室的画面，看布局，是全球最知名的那家财经新闻台。
一名金发碧眼的女主播，正用一种极度震惊又努力保持专业的语气，进行着播报。她的身后，主屏幕上是一张巨大的卫星云图。
李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而在另一间观察室里，刚刚结束通话的钱明，以及苏沐雪和林曦，也同时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交易室里几十块屏幕，在同一时间，全部被强制切换到了这个新闻直播画面。
女主播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清晰地传了出来：“……我们刚刚收到的紧急消息，就在几分钟前，华夏昆仑山脉上空，出现了范围超过三百平方公里的，无法用现有气象理论解释的巨大环状云层。更令人震惊的是，根据多名当地目击者和登山爱好者拍摄到的画面显示，云层中央……云层中央似乎出现了一个酷似‘门’的巨大空洞，阳光从洞中穿过，形成了一道……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军方已经紧急封锁了相关区域，气象专家表示……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奇观。”
新闻画面切换，一张由手机拍摄的，画质粗糙但内容震撼的照片，占据了整个屏幕。
巍峨的雪山之巅，厚重的云层被撕开一个完美的圆形空洞，金色的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真的像一扇通往天国的，宏伟巨门。
观察室里，一片死寂。
钱明脸上的愤怒和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看向苏沐雪。他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那惊骇欲绝的眼神，分明在问：我……我刚刚让人去造的谣，是哪个来着？
苏沐雪的喉咙发干，她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昆仑山……外星人飞船……”
那个存在，没有跟钱明争论，没有威胁他，也没有攻击他。
它只是用一种最轻描淡写，也最令人胆寒的方式，回应了他。
“是吗？你说昆仑山有奇观？”
“好啊。”
“我给你变一个出来。”
它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