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们，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拽下来。让你们也尝尝，做人的滋味。”陆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掀翻棋盘的力量，“让你们也知道，被人安排命运，是什么感觉。”
图书馆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老人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他看着陆寒，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疯子，又像是在看一个终于亮出獠牙的对手。
“很精彩的宣言。”良久，老人缓缓开口，他鼓了鼓掌，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有勇气，有魄力。只可惜，勇气，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不再是审讯室。而是一间豪华的酒店套房，落地窗外，是阿尔卑斯山脉连绵的雪景。
苏沐雪正站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脸上带着一丝计划成功后的疲惫与放松。
一个画外音，再次在陆寒耳边响起，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
“苏沐雪，瀚海资本的秘密合伙人，你的盟友。刚刚执行完一个完美的‘自毁计划’。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毕竟，她用一个已经暴露的棋子，换掉了我们一枚重要的棋子。”
陆寒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人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剖开陆寒最后的希望，“那笔用来执行‘自杀式’交易的，高达七百三十亿美元的资金，之所以能绕过全球金融系统的监控，之所以能在一个废弃账户里自由流动，不是因为她的‘幽灵协议’有多高明。”
老人看着陆寒，眼中流露出一丝残忍的怜悯。
“而是因为，那个账户的最高权限，一直都在我们手里。我们只是想看看，在绝境之下，你们能上演一出多么精彩的戏码。而她，没有让我们失望。”
陆寒如遭雷击。
他瞬间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为苏沐雪量身定做的陷阱。
他们故意留下一个看似能逃生的后门，引诱苏沐雪动用那笔钱，让她完成那场惊天豪赌。
然后，他们就可以用“非法操纵市场”的罪名，将她和钱明一样，钉死在审判席上。
钱明是阳谋，是摆在台面上的威胁。
而苏沐雪，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是藏在阴影里的，那把能瞬间刺穿他心脏的毒刃！
“别担心。”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魔鬼的低语，“我们不会立刻逮捕她。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
屏幕上，苏沐雪似乎有些疲惫，她揉了揉太阳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缓缓地，倒了下去。
无声无息。
“我们只是在她的红酒里，加了一点小东西。”老人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的、慈祥的微笑，仿佛在谈论天气，“一种能让人睡得很沉很沉的药剂。无色无味，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永久性损伤。当然，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解药，这个‘很沉’的睡眠，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陆寒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现在，”老人将那杯已经凉透的武夷山大红袍，推到陆寒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再来谈谈，你的选择。”
ps：当唯一的退路变成死路，当最亲密的战友生死未卜，他还能有第三个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