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瀚海资本,从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变成了一个决定两大魔王胜负的、至关重要的“裁判”。
虽然这个裁判,脆弱得不堪一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安德烈肆无忌惮的狂笑声。那笑声里,没有愤怒,没有被羞辱的恼怒,只有一种找到了新玩具的、极致的兴奋和残忍。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苏小姐,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东方女人,也是最疯狂的一个!”
安德烈的笑声一收,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而黏稠,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人的耳膜。
“好,我接受你的‘交易’。我会让我的秃鹫们,飞遍欧洲的每一个角落,去把你们的‘先知’从那些老鼠洞里揪出来。我也会让那帮活在几个世纪前的老古董们知道,华尔街的规矩,是谁定的。”
钱明和苏沐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轻松。
“但是……”安德烈的话锋一转,“我的刀,从不白白出鞘。作为这笔交易的‘定金’,我要你,苏沐雪小姐,亲自来纽约一趟。”
苏沐雪的眉头,微微蹙起。
“来纽约做什么?”
“不做什么。”安德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待着,直到我找到陆寒为止。你知道,我喜欢收藏艺术品,而一件会思考、会谈判、而且还很漂亮的‘抵押品’,无疑会让这场等待,变得不那么无聊。”
“你!”钱明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苏沐雪的手机,对着听筒怒吼,“你他妈的这是绑架!”
“不不不,”安德烈轻笑道,“这叫‘诚意’。你们想让我拿出诚意,总得先让我看到你们的。苏小姐,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在我的办公室里,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否则,交易取消。我会让你们和那些旧神,一起在瀚海资本的废墟上,开一场盛大的葬礼。”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钱明剧烈的喘息声。
“疯子!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钱明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脚踹在会议桌的桌腿上,“他这是把你当人质!老子现在就去报警!”
“没用的。”苏沐雪从他手里拿回手机,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她慢慢坐回椅子上,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电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他的行事风格,也是他给我们的第一个考验。如果我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他凭什么相信我们有资格坐上赌桌?”
“可那是纽约!是他的老巢!”钱明急得团团转,“你一个人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他……”
“他不会。”苏沐雪打断了他,“在他找到陆寒,得到他想要的‘方法’之前,我就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也是最安全的人。他需要我活着,需要我完好无损地,去当那个说服陆寒的‘钥匙’。”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天已经大亮。
那块属于“旧神”的手机屏幕上,倒计时依然在跳动,但那鲜红的数字,在苏沐雪的眼中,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刺眼。
她们用一个更大的危机,暂时覆盖了眼前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
“老钱,”苏沐雪轻声说,“订机票吧。去纽约。”
她的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奔赴战场的、决绝的平静。
钱明看着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陪你去。”
苏沐雪摇了摇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微笑。
“不,瀚海需要你。这里是我们的根,你得守着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陆寒都回不来,你就是瀚海最后的火种。”
ps:当猎物主动走进猎人的巢穴,这究竟是勇敢,还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