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得太详细,但“旧神”和“藏品”这两个词,已经足够。
对于安-德烈这种人来说,输给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博弈。但被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当成棋子,用一种近乎施舍的方式夺走胜利果实,这是奇耻大辱。
“现在,他们正在追杀我们。”苏沐雪的语速开始加快,她必须在安德烈消化完这个信息、做出判断之前,将所有的利害关系摆上台面,“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交出陆寒。否则,瀚海资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安德烈先生,你觉得,如果瀚海消失了,你损失了几十亿美元的这笔账,还能找谁去算?你被羞辱的仇,还能找谁去报?那些‘旧神’,会像幽灵一样,再次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而我们,是你找到他们的唯一线索。”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
钱明紧张地盯着苏沐雪,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苏沐雪的这番话,无疑是一场豪赌。她在赌安德烈的傲慢,赌他的自负,赌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别人剧本里的配角。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安德烈的声音,那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有点意思。”他说,“所以,你们想让我这把刀,去帮你们砍人?”
“不是帮我们,”苏沐雪纠正道,“是帮你找回狮子的尊严。我们可以共享所有关于‘旧神’的情报,甚至可以作为诱饵,把他们从黑暗里引出来。而你,需要帮我们顶住这一个星期的压力,让瀚海活下来。等我们找到陆寒,三方对峙,这盘棋,才有的下。”
“听起来很公平。”安德烈淡淡地说。
钱明的心里,刚刚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安德烈话锋一转,那股熟悉的、属于魔鬼的语调又回来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你们编造出来拖延时间的谎言。也许,你们和那些所谓的‘旧神’,本来就是一伙的。”
“你可以不信。”苏沐雪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决绝的赌性,“你可以现在就挂掉电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瀚海在一周内灰飞烟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是谁让你在全世界面前丢了脸。你将永远背着这个污点,成为华尔街的笑柄。或者,你可以赌一次。”
“赌?”安德烈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我从不赌运气,我只信奉实力。要我出手,可以。但我的刀,很贵。”
来了!
钱明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真正的交易,现在才开始。
“你想要什么?”苏沐雪问,声音依旧镇定。
“我不要瀚海的股份,那对我来说,只是一堆随时可能归零的数字。我也不要钱,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复仇的动力。”安德烈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和危险,“我要一样东西,一样你们有,而且只有你们才有的东西。”
苏沐雪和钱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困惑和不安。
他们有什么,是安德烈这种级别的人物,会如此看重的?
“我要你们打败我的‘方法’。”
安德烈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复盘了无数次,你们在最后关头的反击,根本不符合任何逻辑模型。那不是技术分析,也不是基本面分析,那更像是一种……未卜先知。我要知道,你们的‘先知’是谁,他是如何做到的。把他交给我,或者,把他的‘方法’交给我。否则,你们就等着和你们的瀚海资本,一起迎接末日吧。”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苏沐雪握着手机,身体晃了一下,被钱明眼疾手快地扶住。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安德烈要的,不是钱,不是公司,甚至不是陆寒这个人。
他要的,是陆寒的天赋。
ps:一个要陆寒的命,一个要陆寒的天赋,这个死局,你觉得该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