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助理连忙上前搀扶。
“通知下去,”白敬亭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巨鲨资本,从今天起,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收缩所有海外业务,清算非核心资产,所有资金……全部回流。”
助理大惊失色:“董事长,这……这是要釜底抽薪啊!会动摇公司根基的!”
“根基?”白敬亭冷笑一声,“瀚海已经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还要什么根基?我要让他知道,一头受了伤的鲨鱼,只会比平时……更饿!”
……
瀚海资本,指挥中心。
狂欢过后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泡面、咖啡和汗水混合的奇特味道。交易员们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补着觉,脸上却还挂着傻笑。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醒着。
角落里,风险控制部总监老王,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马超睡眼惺忪地凑到陆寒身边,压低了声音,朝老王的方向努了努嘴:“老大,这家伙……怎么处理?要不……送进去吃几年牢饭?”
钱明叹了口气,拍了马超后脑勺一下:“少说两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寒身上。如何处置一个背叛者,尤其是一个被胁迫的背叛者,是对一个领导者智慧和胸襟的终极考验。
陆寒走到老王面前,将那个存着所有数据的U盘,轻轻放在他桌上。
老王的身体猛地一颤。
“王哥,”陆寒的声音很平静,“你在公司这几年,做的风控模型,帮我们规避了至少九次重大风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愧疚和不解。
“白敬亭的账,我会亲自跟他算。至于你……”陆寒顿了顿,“财务部会把你的薪水和奖金结清。从今天起,你和瀚海,再无关系。回家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老大!”马超急了,“就这么放他走了?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我们的敌人。”陆寒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只是一个被巨鲨当做武器的普通人。我们的敌人,是那个挥舞武器的人。迁怒于武器,是弱者的行为。”
说完,他不再看老王一眼,转身走开。
老王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U-盘,又看了看陆寒的背影,最终,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马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看着陆寒,眼神里除了崇拜,又多了几分敬畏。
“行了,都别愣着了!”钱明拍了拍手,开始恢复首席策略师的角色,“我们现在是天鸿实业的大股东了,接下来有的忙了!马超,别睡了,去给我把天鸿实业过去五年的财报、高管名单、所有公开资料都找出来!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
“啊?!”马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钱叔,不是吧?我们刚打完仗,连庆功宴都没吃呢!”
“庆功宴?”钱明眼睛一瞪,“等我们把天鸿实业那帮老油条整治明白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现在,都给我滚去干活!”
就在这时,陆寒的私人手机再次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他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对方没有客套,开门见山。
“是陆寒,陆先生吗?”
“我是。”
“你好,我是天鸿实业董事会秘书,我代表我们董事长和全体董事会成员,对瀚海资本成为我们的新股东,表示……祝贺。”
对方在“祝贺”两个字上,加了意味深长的重音。
“不过,我们也很困惑。瀚海资本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而天鸿是实体制造业。我们想知道,陆先生下一步,打算如何‘指导’我们的工作?”
电话这头的陆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ps:从金融战到企业管理权争夺,陆寒将如何应对这群老谋深算的实业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