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资产收购，还美其名曰加了百分之十的“辛苦费”。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这是把瀚海资本当成了一只刚宰杀好的肥羊，连皮带骨，一根毛都不想多给。
更狠的是支付方式。一百一十亿的收购款，现金只给不到一半，剩下的大头，用三家“非核心”上市公司的股权来抵。
什么叫“非核心”？
说白了，就是巨鲨资本资产包里那些增长乏力、前景黯淡，甚至可能是个烫手山芋的垃圾资产。白敬亭这是想用一堆没人要的破铜烂铁，来换走瀚海资本这台崭新的印钞机。
这算盘，打得陆家嘴的灯光都得为之失色。
“陆寒，你要明白。”白敬亭见陆寒不说话，以为他被这个“优厚”的条件震住了，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一丝“语重心长”的味道。
“钱，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更重要的，是平台和未来。”
“跟着我，你将接触到这个国家最顶级的资源，最核心的圈子。你看问题的视野，将不再局限于K线图的涨跌，而是整个国家的经济脉搏。你将有机会参与到真正能够改变行业格局的资本运作中去。这，是我能给你的，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你的东西。”
白敬亭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能拒绝这样一份“恩赐”。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答应，瀚海资本将不复存在，陆寒将成为他白敬亭麾下的一员大将，一把锋利但没有自主意识的刀。
不答应？
那等待陆寒的，将是巨鲨资本毫无保留的、雷霆万钧的全面打击。到那时，瀚海资本这座沙滩上的城堡，将彻底灰飞烟灭。
他给陆寒画了一张大饼，饼的背后，藏着一把带血的刀。
茶室里，檀香袅袅。
陆寒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看白敬亭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而是端起了面前那杯刚刚续上的热茶。
茶水很烫，但他仿佛感觉不到。
他将茶杯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然后，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暖意。
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像是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他抬起头，迎上白敬亭审视的目光，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白老先生。”
陆寒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邻居今天吃了没。
“您刚才说的那个……首席投资策略顾问，是不是也负责给巨鲨资本的收购方案提建议？”
白敬亭微微一愣，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陆寒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身体前倾，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真诚地建议道：
“如果是的话，我建议您把负责做这个方案的人，给开了。”
“这方案做的，也太没水平了。”
ps：面对如此羞辱性的报价和陆寒的当面嘲讽，老谋深算的白敬亭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