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买。”陆寒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高强度的精神集中，让他的太阳穴阵阵刺痛。
“老大，我们……我们没钱了啊！”财务总监带着哭腔喊道，“公司的备用金，加上基金里可以动用的，已经全部投进去了！”
那神秘人注入的十二亿，因为合规问题被冻结，根本无法动用。他们能用的，只有最初募集到的八个亿，以及公司自己的少量资金。
弹尽粮绝。
这四个字，像最后的判决书，宣告了瀚海资本的死刑。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声突兀的巨响，打破了一切。
“砰！”
瀚海资本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
几个身穿深色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证监会稽查总队的副队长，王建国。
但他此刻的脸色，比上次来的时候，要阴沉百倍。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人，最后死死地钉在陆寒身上。
“陆寒！”
王建国没有叫“陆总”，而是直呼其名，声音冷得像冰，“你胆子很大啊！”
苏沐雪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陆寒身前，职业的本能让她冷静地开口：“王队，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在处理紧急的业务。”
王建国看都没看她一眼，绕过她，径直走到陆寒面前，将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摔在陆寒的办公桌上。
“紧急业务？”王建国冷笑一声，指着那份文件，“这就是你的紧急业务？涉嫌利用旗下基金，恶意操纵‘华创光能’股价！陆寒，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重点监控’，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调查函！
一份正式的，措辞严厉的，指控瀚海资本涉嫌市场操纵的调查函！
这比任何做空报告，都更具杀伤力。
钱明猛地睁开眼，浑身一颤，他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马超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操纵市场，这可是要坐牢的罪名！
“根据规定，我们现在正式通知你。”王建国身后的一个助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布道，“立即停止在‘华创光能’上的所有交易行为！瀚海资本旗下所有相关账户，即刻起予以冻结，等待后续调查！”
轰——！
陆寒的脑子里，像是被引爆了一颗炸弹。
停止交易？冻结账户？
这等于是在战场上，不仅收走了你的枪，还把你绑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用刺刀捅穿你的胸膛。
李斯特·陈的做空报告，是要他死。
而证监会的这纸调查函，是亲手给他盖上了棺材板，还浇上了水泥。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连环杀局！
陆寒的目光，从王建国冰冷的脸，移到桌上那份刺眼的调查函，最后，落回到交易屏幕上。
屏幕上，华创光能的股价，依旧死死地封在跌停板上。那黑压压的卖单，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遵守命令，公司立刻破产，所有投资人的钱血本无归，他陆寒将身败名裂。
违抗命令，公然对抗监管，瀚海资本会被立刻吊销牌照，他自己，甚至会面临牢狱之灾。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那个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终于亮出了他最致命的獠牙。他不是要看表演，他是要看陆寒，如何选择自己的死法。
就在这时，陆寒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他艰难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那个未知号码的新短信。
短信的内容，依旧简单，却充满了恶魔般的戏谑。
“现在，你选一个。”
ps：被逼入绝境的陆寒，会做出怎样的选择？那个神秘人，又会是他的敌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