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太大意了……”白宇飞的嘴唇在哆嗦，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大意？”白敬亭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宇飞，你知道你这次亏掉的二百三十七亿，对巨鲨资本意味着什么吗？”
白宇飞茫然地摇了摇头。
“它什么都不意味着。”
白敬亭的答案，让白宇飞彻底怔住。
“巨鲨之所以是巨鲨，不是因为它从不犯错，而是因为它犯得起错。这笔钱，再过半年，我能原封不动地赚回来。”白敬亭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金融帝国的心脏。
“但是，你这次输掉的，不是钱。”他的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射，传了过来，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输掉了市场对巨鲨资本的敬畏。你输掉了董事会对你的信任。你输掉了我……对你的期望。”
白宇飞浑身一颤，像是被闪电劈中，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瘫倒在地毯上。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了。
“从明天开始，”白敬亭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儿子，语气不容置喙，“你不再担任投资部的总裁。集团在西北分公司还有一个副总的职位空缺，你去那里，负责一下后勤和安保工作。什么时候，你学会了怎么把一栋办公楼的厕所打扫干净，再来跟我谈期货和脸面。”
“爸！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儿子！”白宇飞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抓住父亲的裤腿。
“恰恰因为你是我儿子，”白敬亭的眼神里，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威严，“我才要亲手，把你打回原形。巨鲨资本，不需要一个会把军舰当成游艇来开的船长。”
他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保安部吗？送白副总，去他的新办公室冷静一下。”
很快，两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安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将失魂落魄、已经停止了挣扎的白宇飞架了出去。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那令人窒息的静谧又一次笼罩了整个空间。
白敬亭重新坐回他的宝座，他没有再去看那盆君子兰，而是打开了那份关于白宇飞的复盘报告。
在报告的最后一页，附着一份附件。
附件的标题是：《关于瀚海资本及其核心人物陆寒的初步分析报告》。
他拿起老花镜，戴上，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他的表情很专注，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许久，他放下报告，身体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有意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喃喃自语。
“用我的儿子当诱饵，用我的资金当燃料，用整个市场的恐慌当武器，最后再点上一把火，炸出一场最绚烂的烟火……”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高深莫测。
“陆寒……这盘棋，你先走了一步，走得很漂亮。”
“现在，该我了。”
ps：老谋深算的白敬亭，会用怎样的方式，来下他反击的第一步棋？